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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渭水边的长亭边,河岸上栽着一排垂柳。柔嫩的枝条上已吐出绿叶,随风轻轻摇摆着。树下停着一辆马车,钱程站在车旁,与师妹告别。
“事情都办完了?”白芷问。
“是。该去的官署都跑了一遍,也在朝堂上陈述一次了。”钱程说着,渐渐显得有些没底气:“当时你也在。对了,你说,我那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紧张什么。把事实说一遍而已,能有什么问题?”白芷笑道:“至于风暴西边的实际情况,谁也没法确定。这个世界与穿越者们记忆中的有不少差别,还是要实地探索才能下结论。”
“我怕皇上不高兴。”钱程意有所指地说。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这样的小鱼小虾,值得她天天挂念着么。”白芷责怪道:“你也不提前和我商量下。如果我知道,你那次要说什么,一定会阻止你的。”
“阻止我,我也得说。既然在君王手下干活,能犯言直谏是基本要求。”钱程坚持道:“现在动兵的地方太多,一圈都在打仗。西边还出现了新情况。”
“我建议多点耐心,这总没错吧?”他抱怨道:“形势已经对我们有利,这时候硬要全面动武,太劳民伤财。应该维持大体的和平,同时用恩惠欺骗他们,使他们相互猜疑;用军队和贸易手段打击他们的忠臣,引诱那些反对者和野心家,扶持愿意投靠的人,损害他们君主的权威。趁此机会,由南而北,逐个消灭威胁。”
“中土的优势不止是人多和财物丰厚。这些消耗起来也很快,这么打下去,早晚会出问题。中土最大的优势,其实是严密的组织与强大的恢复能力。”他解释着。
“我们应该在最擅长的领域,针对敌人最大的弱点行动。等到他们被拖到崩解,而我们已经消灭了其他敌人,这战争也就没有了悬念。这样,军队和百姓承受的压力也小多了。”
“结果我劝她同意和亲,利用好这次机会,她就发火,把我踢到西域去了。”钱程不满地摇摇头:“这两年日子过得真不容易……”
白芷边听边思考着什么,没有明确表态。
末了,她歪了歪头:“你确实该去前线锻炼下。”
“哎??”
钱程有些吃惊:“你也觉得我不对?现在已经能确定,风暴西边的情况明显比想象中复杂很多。那里有几个大国,有大量人口,还有可以广阔的、可以耕种的土地。”
“是大片可以耕种的土地啊!”他强调道:“结果朝廷现在发觉人手不足了。要是早听我的,如今可以调动的力量,一定比这多——”
“你还要继续找机会进谏么?”白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打断了他的牢骚。
“不了。”钱程果断地说。
白芷似乎不太意外,继续看着他。
“我不比你。我既不是重臣,也不是国士。劝一次,就对得起我领的俸禄了。”钱程连连摆手:“进谏这种事情,‘不可则止’。真把自己搭进去,只是愚者之忠,不是智者所为。”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白芷闻言,又笑了笑:“当年陛下最疑虑的,不是你太迂腐,坚持把事情闹下去。而是担心你没牵没挂,别真的按照古礼‘逃之’了。”
“有你在,怎么叫没牵挂。”钱程反驳道。
白芷的脸瞬间有些泛红。钱程在一旁大摇其头。
“那时天下诸侯林立,一国待不下可以去另一国。现在又能逃去哪儿呢?”他嘀咕道:“投奔敌国,不是君子所为……”
“好了。”白芷打断了他:“知道为什么这次让你去出使么?”
“我属于那种什么都能干,有点用,丢了却也不心疼的人吧。”钱程揣测道:“说是出使,其实就是探探路。谁也不知道那边会发生什么。正好我离得近,索性让我去试探下。”
“不,你确实是现在最适合出使的人选。朝廷最不缺的,就是不要命的莽汉。那些人经常血气上头,把事情闹大。反而是你这样的人更稀缺。”白芷否定了他的看法,显得有些无奈:
“你之前说的也没错,短期内,我们确实抽不出足够的力量,去应付新出现的势力。所以陛下让我告诉你,现在是用上你那一套的时候了。”
钱程皱起眉头,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