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告诉季总,昨天发生了什么。她会权当没有过。
肖掬月双手捧上脸,胡乱地抹着。走出花洒,想要看看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就看到那面残损的镜子。真是的!真是什么都跟她作对,连面镜子都是。
提着昨天夜里收拾的小皮箱,肖掬月看了下表,七点了,也该走了。换了件休闲的牛仔裤,上面搭配着一件T恤,干净朴素,清纯可人。
季宇凡早已经候在玄关处,见她拿着箱子走出卧室,原本噙着笑意的嘴角僵在那里。一张俊脸渐渐便寒。
这丫头什么时候收拾的箱子?他昨天夜里怎么没看到?
看到季总,肖掬月清了清嗓子,说道:“季宇凡,我今天住校,你在家里要乖乖的,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从“季总”到“季宇凡”,她好像叫顺了嘴,自己也觉得有些不礼貌,可是倔强得不想承认。
季宇凡只是眯起眼眸,眼神危险地瞪着她的小皮箱,一股子怒气冲上他的头尖。她是没有听懂他的警告,还是铁了心和他作对?他难道没有挑明,不想让她离开吗?他以醉酒为借口说忘记了昨夜的事情,那么她呢?他昨夜说的话,她也统统忘记了?
如夜的星眸里蒙上了一层愠色。
见他不动,她提起箱子走向玄关处,低头换鞋,这脚怎么就不争气,穿了两次,没有插进鞋里。她便低头,匆忙地穿上鞋。
打算越过他时,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钳住了手臂,手里的箱子被他一扯,就抢了去。手指被拽得有些麻木。
季宇凡一下子便捞起她的箱子,嘭的一声扔到了客厅。
那皮箱子在地毯上面翻了个个儿,瑟缩地躺在那里,孤零零地透着可怜。
肖掬月吓得呆在那里。这个男人现在是在跟她发脾气吗?他要打她吗?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怒过中烧的眼,那里隐隐透着冷冽的气息,让她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的时候。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淡定淡定!肖掬月不停地告诫着自己。季总是不会打她的!定了定神,肖掬月将恐慌藏匿在身后,微愠道:“季宇凡?你疯了!”
季宇凡清冷的眸子里透着寒光。他似乎被她激怒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里!”是命令,绝不是商量。
季宇凡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皮箱,漆黑的星眸深不见底。
他的大手一把扯过还来不及发火的肖掬月就往外面走,力道大的险些让她摔了跟头。
稳了稳神,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季宇凡!你做什么?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放开我!”
她的挣扎纯属徒劳,换来的不过是手臂上更痛的力道。季总发起狠来好可怕!
其实,她的心里很害怕,这无谓的挣扎不过是想减轻一下自己的恐惧罢了。
季宇凡大踏步走向车子,“啾”的一声,开了锁。他一直扯着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俊脸探进车门,凑近她的小脸。
顿时,肖掬月花容失色,脊背僵硬地紧贴着座椅。
“凭什么是吗?就凭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季宇凡撒旦般的嘴角浅浅地扬起,冰冷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声音不大却仿佛根根钢钉,钉在了肖掬月的心里。尤其是“救命恩人”四个字震得她哪里生疼生疼。
胸中一阵波涛,肖掬月抬手将他的俊脸推开,慌忙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季宇凡站直身体,看着坐在车子里这个仿佛躲着瘟疫般躲着他的妹妹,再次警告:“肖掬月同学!我向来说一不二,你最好乖乖地听话,否则……你懂的!”
肖掬月傻了眼,这是哪门子的警告?她懂的?她懂个……毛呀!但是,每每听到“肖掬月同学”这五个字的时候,她还是略有收敛的!这个男人尽管没有做过什么要她好看的事情,可是她是不愿意去尝试的。
肖掬月是怎么来到学校的,她都忘记了。只是鼓鼓的气呀在她的肚子里串来串去。至于等了几个红灯,路过几个路口,她通通没有在意。
季总最后在她下车的时候,扔下了一句:“我今天有应酬,晚上来接你,午饭和晚饭你去学校食堂吃吧。”
她便逃也似地下了车。却又听他按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