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城,太守府,凤与震惊地看着冷情将一粒药丸塞进慕容凛的嘴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道:“所以公主是打算彻底废了他?”
“昨日是谁,死活拽着孤不要去救人?怎么今日,就心软了。”冷情打趣道,她的视线扫过慕容凛,终年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庞上终是有了一分裂痕。
她无愧于心,亦非是手段卑劣,不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凤与一时不语,这样的冷情让他莫名心疼,许久才道:“杀了他吧,所有的后果我和你一起承受。”
“还不到时候。”冷情微微摇头,又道:“放宽心,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狡兔尚且三窟,她也不过是做两手准备……
迷离的烛火在屋中摇曳,慕容凛睁开沉重的眼皮,艰难地爬起来,观察着四周,心中满是疑问,这里是哪儿,他又昏迷了多久,
慕容凛向下看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还有右腕,也已经被细竹片固定好,回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慕容凛心情复杂,他心知冷情无利不起早,救他不过是交易般的置换,可到底他还是承了她的情。
他会还给她的,慕容凛这么想着,没有注意到门被推开。
“醒了,把药喝了。”像是掐算好了时间,冷情推门进来,吓了慕容凛一跳,冷情身后的侍女依言将药端到慕容凛面前,随后退了出去。
慕容凛不疑有他,接过药一碗见底,不疑有他,如果冷情想要害他,见死不救便是,何必再费这许多周折。私心里,慕容凛是相信冷情的,他也不知道这份信任从何而来。这本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却被他本能地忽略了。
“对面来历,身份还有人数,你知道多少?”虽然冷情心中已有大致猜测,但她还是要确认一番。冷情从不小看任何对手,即便是案板上的鱼肉。
“西瑾,身份不知道,人数……一只正规的铁骑,千人之多,杀手,百余人。”慕容凛努力回想,殊不知,他的话成功激起了冷情的杀意。
养杀手甚至私军就罢了,公然养铁骑,是准备踏平她冷氏的山河吗?冷情很愤怒,也很平静和理智,她在考虑连根拔起需要付出的代价,还有如何利益最大化。
“明日回京,今日孤没有来过。”冷情对慕容凛道,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慕容凛诧异,这个时候回京,是放任宗野门不管了吗?慕容凛摸不着头脑,龙之逆鳞已触,他不信冷情会轻易地放宗野离开。
可事实如此,短时间内冷情不打算对付宗野门,一个将理智凌驾于情感之上的人,可以比任何人都隐忍,无冕之王,是要能委屈的了自己的骄傲。
慕容凛盯着冷情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来看不透这个人,她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藏,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她的全部,又恍然发觉她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许是年少轻狂,许是太过骄傲,慕容凛从未有过关于女人的思考,他对女人的认知只停留在夜东阁口中的玩物。是以,他看不起任何女人,总觉得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配得上他,能够与他比肩。
慕容凛对男女之事更是一窍不通,他被告知的是婚姻是被利用的筹码,而爱情是奢侈的天上明月,可望而不可即,他对爱这个词太过迟钝,过去数年间他以为慕容二字即生命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