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惜月捂住心口,那里有些涩涩地疼。她没有办法,唯有极力按捺住那处的不适,开口转移话题道:“冷情是不会伤害蓝惜月的,这是我从遇见你开始的坚信与执念。”
“那如今呢?你是否改变?”冷情浅笑着,眼底的漠然却没有融化,她不待蓝惜月回答,又补充道:“孤想来你应该是不会的,毕竟你是个傻子,一辈子都在为孤沉沦。”
“是,我不会。”蓝惜月说着,坚定地补充道:“我信任你如是,至死方休,却不能容忍不信任你的人陪同我一道沉沦,所以今时今日,只我一人,特此来向你寻求一个结果。”
蓝惜月话语间,神情很是温柔,随即她轻轻地走到冷情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而至于她到底说了什么?蓝惜月笑笑,那是她对冷情的思念与眷恋。
“我为羁旅客,故对此长吟,所以,请你成全一个漂泊的浪子。”蓝惜月感性地道,她摸出了腰间那把蓝色的弯刀,然后将舒适的握把一端交给冷情,再然后她将锋利的尖端对准了自己。
真是可笑又痴傻的人啊!冷情叹道,只是蓝惜月的这颗真心她冷情难以消受,因为她自始至终无情,所以她的心中留不下任何一个对她满腔爱戴的人。
可冷情,她终究是人,本性的良知让她给了蓝惜月一个生的选择,故而她冲着那把弯刀摇摇头道:“你走吧,孤会当做你从未来过。”
冷情为底线退了一步,但蓝惜月不领情,她想也不想地就强势将刀再次递回了冷情手中,随后一脸诚挚地对她道:“我既让你知晓我为何而来,便不会就此离去,所以无论是何结果,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我只求我心中所想。”
“你会失望的,一定会的。”冷情冷冷地道。她将自己的薄情如实告知,却没有说明蓝惜月的信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立誓活在黑暗里的孤狼本不该与沐浴在阳光下的白兔有所牵扯,就比如冷情,她面对着这天真纯善的人儿,只有心中的恶意在不停的翻涌,还有想要毁掉她的欲望也在不断飙升,偏偏某人还不自知,作死般地对她道:“只要我足够信你,便不会。”
蓝惜月一脸脉脉温情,她心知肚明,自己离死亡只有一纸之隔了,但她很平静,因为对于她来说,能死在最在乎人的手里,便是她平生最大的值得。
她这么想着,疼痛随之席卷而来。蓝惜月微微皱眉,她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自心尖向外溢开,于此同时,她听到了冷情更凉薄的话语,那就是“如此,孤成全你。”
她还是对她动了手,但是为什么她这么幸福,蓝惜月强忍着痛意道:“如此,多谢公主成全。”
蓝惜月的恰似不在意,仿佛是这把穿胸而过的冰蓝色弯刀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但她眼角的那滴泪,是骗不了人的。
原来她还是在乎的。蓝惜月无惧死亡,更确切地说,她甚至向往,因为今时今日的她其实很难很难,难在于此情此景她不得不在家族和冷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蓝惜月不在乎蓝家,她只在乎冷情,只是她一个人的最忠诚的信徒,所以哪怕所有人都告诉她冷情变了,不再是那个她,这个时候她必须和冷情同仇敌忾,支持她做的任何决定。
但这不代表着她就要在已经破落的蓝家身上再踩一脚,甚至是落井下石至其死地。毕竟那是她生身的家族,她的身上也留着蓝家的血,而且那里有她的母亲,有呵护她长大的人们,所以她再狠再无情,也不能对已经没有威胁的他们痛下杀手。
做还是不做?做了便是不义,不做又何言忠诚?哎!这真让人难过的两难的抉择。
蓝惜月自知她身在独木桥上,身前身后也早已水火不容,她进退两难,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鲜血来压断这根桥梁,用生命做取舍,以此来期盼她在乎的人都能得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