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这边，燕景和卓凌也在飞速疾驰着，却始终未闻身后的追杀声，终于，是燕景率先察觉到了不对，适时拉住了一侧的卓凌。

    两人不敢上前，唯有就此止住脚步，卓凌不明所以，偏头却见燕景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燕景不动声色地环视着四周，本能地将卓凌护到了身后，继而高声问道：“君子一言，就要驷马难追，难不成阁下后悔了，不准备放过陈某人了？”

    明明四周空无一人，他在对着谁喊话？卓凌虽心有疑虑，却乖觉地没有问出口。这个时候，她实该保持安静，不添麻烦。

    “别动，有人故布疑阵。”似是察觉到了卓凌的不安，燕景轻声安抚道。

    卓凌像是猛然发现了什么，脸色骤变，小声惊呼道：“咱们的脚下有东西？”

    蠕动的感觉像是虫子，又不是。燕景点头，随即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人，要比走兽危险太多。

    “别怕。”燕景紧紧握住卓凌的手。

    四周依然静谧，但燕景依旧锲而不舍，他继续对着空气喊话道：“世人皆称李公子是个高风亮节的玉面隐士，现在看来其实不然呢。”

    “不然又如何。”这次有了回应，只是声音含糊不清，又随风而散，无法辨别方位。

    但总归是应了，好过于无，燕景屏住了呼吸，继续扬声道：“不过一不敢露面于人前，只敢在暗中窥伺，行苟且之事的鼠辈。”

    “如此尽然，你说得很对，只是鄙人向来以小人自居，你的激将法对我无用，不过嘛……”

    空气里断断续续传来熟悉的音色，继而话音一转……卓凌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但具体在哪里听过……卓凌微微蹙眉，努力回忆着，到底是哪里。

    没让卓凌想太久，许是觉得身份败露了，再藏下去没有必要，某个自诩小人觉得无趣，就踏着月色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还是那身红衣，不掩绝代，空气中的微波也在为他呐喊，脚下的杂碎蠕动。一切似乎未变，但实际上，却分明与刚刚不同。燕景明白，如此情景，危险是没有了，但他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下意识地将卓凌护在身后，燕景然后望向来人。

    果然是他，原来是他，竟然是他。一侧，在李延安出现的刹那，卓凌整个人都沉默了。

    虽说这些年她更多的是放眼朝堂，但并不表示她对江湖一无所知，即便关于李延安这个名字她可能并不熟悉，可玉面隐士这个名讳她还是听说过的，更别说这个人身上还镀了一层‘第一高手’的荣光。

    虽然这个荣光来的不是那么光荣，常被他视作耻辱，但若非这个耻辱，她可能真的不清楚这人是谁。毕竟，她对江湖虽有所知，也只限于非一无所知而已。

    不明局面，卓凌选择安稳地躲在燕景身后，努力压缩着存在感。

    似是心有灵犀，燕景竟也想到了这点，他不明深意道：“不知‘第一高手’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