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鱼肉是什么滋味,不能反抗之时究竟有多绝望?燕景曾经真切地见证过。
那年父逝一载,尚未除去一身重孝的他,却在接到亲信密报时毅然决然去了雪岭塞外,一个极寒的地界。
记忆之中,那是燕家军的驻地。
他原以为所见,是即便艰苦却也能苦中作乐的将士们,是彼此含笑对饮,共同作战,一起保卫东苏的燕家军,但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哪里有什么燕家军呢?只有一群燕姓奴,在终日的辱骂声中苟且度日。亲信告诉他,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他们有的只是苦涩的泪水和腥臭的血汗。
这不能忍!
“我诚然冰心,奈何上主无慈,敢问该当何解?”燕景冰冷地问道,他偏执地看向谢十五,企图寻求一个答案。
谢十五轻轻摇头,浅声道:“你自有解,与我无异,更无须敢问。”
显然谢十五并不打算给燕景解答。燕景也不在意,放声大笑道:“江山这场盛宴,你我皆为鱼肉,若想翻盘,只能拿起刀,屠戮神佛。”
“你说是吧,尊贵的帝女殿下。”燕景直视谢十五,对这个半大的孩子,不敢有一点轻视,他继续严肃且坦然道:“素闻贵氏天生紫眸,虽不知殿下如何隐匿,但我确信你自南来。”
“冷氏嫡系,宗室十五,冷情。”身份被挑明,谢十五,或者说是冷情没有半分惊慌,她浅笑承认,继续轻笑道:“孤自南来,不为王朝一统,只为除奸贼,不知世子可否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