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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霄喝了酒就这样,不上脸,不撒疯,不哭不闹,平常得让人看不出他跟没喝酒有什么不同。
以至于很多时候,庄明敬都分不清楚,宁霄是真醉还是假醉。
锁好车门,宁霄已经没了影。
手机响了,摸出来看了看,是周则的号码,庄明敬边朝电梯那边走,边点了接听键。
“明敬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那边传来周则的声音。
“事情还没完,你睡吧,别等我了。”庄明敬说。
周则轻轻软软的哼哼两声:“我睡不着,想你。”
“别想了,睡吧,中午我陪你吃饭。”庄明敬把手机拿开,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多。
“说好了啊……”周则说,“你可不能反悔,别到时候我去你公司找你,你又让你助理来搪塞我。”
其中“又”是什么意思,庄明敬懒得去琢磨。
他随口敷衍几句情话,把人哄好,电梯正好停在宁霄住的楼层。
“叮……”
电梯门打开。
庄明敬挂掉电话,走到家门口,正要掏钥匙出来,竟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根本就没关。
平时连房门都要反锁的人,不关大门,这是知道后面有人,特地给留的门呢!
庄明敬光是想想都被自己甜得不行。
门从外面被推开,走廊上的灯溢进黑灯瞎火的屋里,宁霄坐在沙发上,头仰着,面冲天花板。
“宁霄?”庄明敬走进去,轻轻叫了一声。
宁霄没应,抬手,将抽了快三分之一的烟凑到唇边。
庄明敬关了门,打开灯,走到他跟前停下:“别抽了,洗洗睡吧,都快两点了。”
“头疼。”宁霄半张开嘴,吐出的烟雾在空气里张牙舞爪,然后迅速的消失不见。
“喝多了吧?”庄明敬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烧,耐着性子哄:“我们去睡觉,等酒醒了,就不疼了。”
“累……不想动。”宁霄浑身乏力,要不是烟瘾犯得厉害,压根儿连手指头都不乐意抬。
庄明敬凑过去帮他把烟掐了,小心的试探:“我抱你?”
“嗯。”
宁霄跟大爷似的躺着不动,庄明敬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直径往浴室走。
这套房子是他们刚认识时买的,户型方正,虽然只有一厨一卫一居室,但实际面积并不小。
浴室做了干湿分离,庄明敬把宁霄放在外面的马桶上坐着,他脱下西装,卷高衬衣衣袖,走进玻璃隔间给浴缸做清理。
耳边充斥着“咝咝”水声,潮气升腾起来,很快,整面玻璃爬满细细密密的水珠。
隔间被一团白笼罩,谁也看不见谁。
宁霄呆呆的坐在外面,过了好半天,像是反应过来,撑着墙起来,慢吞吞挪到洗漱台边。
庄明敬放好洗澡水出来,宁霄已经脱了外衣,正在佝着身刷牙。
他太瘦了,背心中间的一截骨头在薄薄的棉质衬衣底下凸显出来,像一颗颗镶嵌在皮肉里的珠子。
“好了没啊?”庄明敬看得鼻子发热,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宁霄的腰,“动作快点,等下水凉了,我可不给你放第二次!”
说完,亲昵的用脑门儿蹭蹭宁霄的后颈。
或许是感觉到痒,宁霄挣脱了一下,没挣开,他停下动作,静静的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
“你看什么啊?低头好好刷,你这样,牙膏沫子都给淌出来了!”他还保持着刷牙的姿势,庄明敬握住他捏牙刷的那只手,上下左右一阵摇晃。
柔软的刷毛在宁霄牙齿上来回摩擦,没几下,绵密的牙膏沫子顺着宁霄的下嘴皮子流出来,糊了一下巴。
庄明敬不是一个喜欢伺候人的主,可能是真的跟宁霄太久没温存了,新鲜劲儿没过,竟然不觉得烦,还美滋滋的欲将刷牙服务到底。
“张嘴,刷刷里面。”越折腾人越来劲儿,庄明敬按住宁霄的肩膀,强行将人掰转过来。
两人从前胸贴后背的姿势变成面对面,宁霄嘴里含.着牙刷,拧着眉,满心满脸不爽的瞪着庄明敬。
刚看镜子,庄明敬没觉得他这个样子有多好笑,这会儿对着他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跟傻子似的,装都不屑装,直接乐了出来。
“来,张嘴,”他打湿毛巾帮宁霄把流出来的牙膏沫子擦干净,捧着他的脸,张大嘴巴,“啊……”
宁霄静静地看着庄明敬,过了好一会儿,才学他的样子,张开嘴,小小声的“啊”。
帮宁霄刷好牙,洗完澡,伺候他躺下,庄明敬累得够呛,随便用温水冲了下身体,衣服都没穿,倒在床上连个梦都没有直接睡到了天亮。
早上醒来,阳台上的窗户没关,地板上湿漉漉的覆着一层冰,宁霄精细温养半年多的墨兰被雪压掉了花苞。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他们裹在同一条被子里,庄明敬压着宁霄,宁霄压着被子的四个角。
两人睡得满头大汗,被窝里跟蒸饺子似的,又潮又热。
都快给闷出味儿来了。
宁霄想掀被子透口气,挣扎半天,动不了,暴脾气上来,凑庄明敬耳边吼了一嗓子:“别睡了!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