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沉寂了一番,好半晌,顾夫人才又问:“当初可还有旁的?”
沈氏皱着眉头:“夫人的意思是找寻她亲生父母的标记?”
顾夫人点了点头:“你好生的想想,有还是没有。”
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嵌进了手心里也浑然不觉,只直直的望着沈氏,眼底的希冀像是一把火,直欲燎原。
沈氏想了一想,这才说:“当初还有一个包裹的锦被,我也收拾着了,除此之外,再无旁的。”
顾夫人瞪大了眼睛:“那条锦被现在在哪里?”
沈氏道:“还在我南方的家中,一直收在柜子里。”
顾夫人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那条锦被,那条锦被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可是如今侯府被侍兵把守,府里的人想要出去比登天还难,更别说是去找什么锦被了。
她皱起了眉头,脑子里一下闪过一个人影,对,就是他。
当下吩咐人去把顾长安找来。
原来那一日那群黑衣人将瑾华与紫鹃一道掳走之后,发现紫鹃只是一个小丫头,遂将其仍在半路。
好在顾长安及时赶到,将其救下,之后听说顾瑾之与瑾华落难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
顾夫人给顾长安吩咐了一番,沈氏又将那锦被的位置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通,顾长安就领命急匆匆的离开。
等待总是漫长,之后的几日里,皇帝又亲审了顾瑾之几遭,结果却无一例外是顾瑾之矢口否认。
就在侯府这边奔走之际,苏雍那里,皇帝暂且将其恢复原位,协理调查此事。
一时之间,风光无比。
也是苏雍一直怀恨瑾华,也恨极了顾瑾之。当初他被诬陷,一直以为是自己运势不济,也是到了后来才明了,那哪里是时运不济,分明就是有人栽赃。
而这个人,也是后来他才想到的,定然与那顾瑾之有关。
所以这一遭,瑾华与瑾之二人入狱,他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不趁机将他们二人除掉,他怎会满意。
是以,皇帝召见之时,他就又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末了,他又说:“此事千真万确,哪怕是顾瑾之不认,也根本就是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皇帝道:“你这样的言辞灼灼,倒像是亲眼所见一般的,那你倒是说说,你拿来的孤竹国的信,是如何得来的?”
苏雍愣了一愣,随即道:“当初臣流落到孤竹的边境,也是天要助我天朝,是以就在无意间得知了这个消息,之所以孤竹能以弱胜强,都是因为顾瑾之早就与孤竹国的青鸾公主商量好的,臣得知之后,便立即回来向皇上禀报了此事。”
皇帝皱了皱眉,“可是顾瑾之不但矢口否认,还反口说与孤竹合谋的是你,这你怎么说?”
苏雍早就料到了顾瑾之一定会说出实情,听了皇帝这话,他立马跪了下来:“皇上明鉴,若真是臣所为,那又怎会回来禀报,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皇帝静静听了,这话倒是有几分的道理。
想了片刻,方才又说:“你这样的言辞灼灼,又有证据相左,真的让朕十分的难以判断,不如这样,徐全,去把顾瑾之带来,朕要他当面与苏爱卿对质。”
徐公公领命下去带人,苏雍稍稍一愣,又道:“启禀皇上,如今证据确凿,就算顾瑾之否认也是没有用的,皇上的龙体是国之根本,切不要因为此事而动了肝火。”
皇帝的眸子闪了闪,这些年一直将顾瑾之视为可以信赖之人,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佯作无事。
更何况,着通敌叛国是大罪,要满门抄斩,顾家几代忠良,为国捐躯的也大有人在,皇帝实在是不愿意做到绝路上去。
他没有多说,只是靠在龙榻上。
没多一会儿子,就有几个侍卫押着顾瑾之过来,站在门口,徐公公进来禀报,皇帝抬了抬手:“让他进来。”
不过几日的功夫,顾瑾之就消瘦了一大圈儿,可是气度还是有的,从门口一路走来,不急不缓,饶是不如平素整齐,还有铁链加身,也并不显落魄。
他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瞥了苏雍一眼,方才跪下:“臣叩见皇上。”
皇帝道:“这几日你想的如何了?可愿意认罪?”
顾瑾之道:“臣没有做过,不会认罪。”
苏雍立马道:“孤竹国都有信来证实你的罪行,岂容你不认。”
皇帝脸色一沉,淡淡的望了苏雍一眼。苏雍自觉失言,忙垂下头去,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