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结束了,十一月又晃晃悠悠的走了,萧索的冬天真的到了。何年年依旧靠窗坐着,每天可以得空看看窗外萧瑟凄凉的冬景顺便吹一口热气哈得自己视野模糊,再也看不见外面那个灰暗的世界为止。
班主任在讲台上讲着十二月份的文化艺术节,包括各种比赛和宣传,声音沙哑粗糙,何年年干脆不听,反正她只是一个平民,一个只要好好学习好好配合班干部工作的普通同学。
“何年年,今天你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画黑板报。”班主任看着正在盯着窗外的何年年说着。
何年年一下子回神了,“哦。”何年年等到回答完才反应过来刚刚“煤老板”说了啥,为什么要让她帮忙出黑板报?何年年疑惑的盯着班主任看,其他同学特别是吴梓楠和陈梦露也转过来用疑惑的目光盯着她看,许予迟也在看她,眼睛里的喜悦好像快要溢出来了。
下午,全班同学放学都走了,除了几个要画黑板报同学,包括许予迟,吴梓楠,陈梦露,王一桐。几个同学正围在一张课桌旁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何年年站在远处,觉得自己就是怎么融都融不进去他们的世界的,冬日斜阳孱弱的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教室,整个教室都变得稍微亮堂了。何年年就这样尴尬的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突然,许予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回头正好看到何年年歪着头打量着他们,他心里一紧,“何年年你怎么不过来啊?”
“哦,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何年年看着许予迟回答的有点无措。
“竟然不知道做什么,那就把原先的板报擦了吧。”没等许予迟回答何年年的问题,陈梦露就抢先说了。
何年年看着陈梦露双手环在胸前,趾高气昂的看着她感觉心里压抑很久的怒气正在迅速升起,她很想像电视剧了那样,自带光环的女主冲上去揪住女N号的衣领,然后亮出自己拳头,好好的修理修理她们。正当何年年准备张嘴跟陈梦露打太极时,吴梓楠清脆温婉的声音响起了:“年年,我们现在要构思一下黑板报的格局,你帮我们擦一下黑板吧。”
何年年本来已经涌到喉咙的话一下子就滑回肚子里去了。吴梓楠刚刚说话时恰到好处的语气,眼角眉梢的笑意以及无可撼动的缘由,何年年是没法生气或是拒绝的,就像是踢足球一样,吴梓楠的看台永远人满为患——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都可以从排场上给对手一个下马威。而何年年的看台从来都是三三两两,稀稀拉拉,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就算自己心里有再多的不满需要申述也没有倾听的人,因为听众已经无条件站在了另一方。
“哦,那你们构思吧,我和何年年去擦黑板了。”许予迟的声音暗含着小男孩似的赌气,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表情变化,就拿着抹布往教室外走了。
何年年看着许予迟的有些决然的背影,心像是突然被泡在温水里一样,一丝一丝的喜悦从心底渗了出来——许予迟在她的看台上——至少目前是。
何年年也从桌上拿起一块抹布不紧不慢的跟在许予迟后面,少年被冬日斜阳笼罩着,像是天生的追光一样。
走到了一排水龙头前,许予迟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抹布。
“何年年,以后他们再这样,你就生气知道吗?”许予迟转过头看着何年年。
“为什么是‘再’?”何年年抓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