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肆贰觊觎（上）

    李鱼被白狐咬伤，苏千叶并不清楚其中细节。对于李鱼的讲述，他以为只是小孩子受了惊吓，小题大做了。

    尽管如此，他依旧陪着李鱼和伍暖馨，直到玉娘从剑院返家。

    玉娘知李鱼特异，对于李鱼的讲述并不怀疑。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只有好生安慰儿子，叮嘱李鱼不要把伤口愈合的事情跟其他任何人讲。

    接连几日，李鱼白日里精神恍惚，半夜常常梦中惊醒，玉娘陪着好生抚慰，李鱼才渐渐好转。伍暖馨身子向来柔弱，此事之后也卧床了两天。

    李鱼每天升起树尖上的旗子，郭敦厚却连着两日没来，到第三天上午，小胖子带了半袋子核桃下来，李鱼见了，欢喜不尽。兄弟两个一边围在床边给妹妹砸核桃，李鱼一边给敦厚讲他离去时候发生的事。忘了玉娘教导，将手指如何受伤愈合，苏二爷关键时候惊走白狐，巨细靡遗地讲给郭敦厚。

    胖子对于李鱼愈合的事情，半点不觉得惊讶，自小一起玩耍，以前也有见过，以为李鱼本来就是如此，并不知道事情异常。

    “小狐狸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看我逮住……”郭敦厚心里恨恨。

    李鱼道：“都跑掉了，再看不到了。”

    李鱼又跟郭敦厚说起夜里做恶梦的事。两个小家伙在屋里一边碎语，一边砸核桃，桌上堆了一堆桃仁，只等着伍暖馨醒来了分着吃。

    柳柔芝清早就来看女儿，尔后陪着玉娘胡乱喝了点稀饭。姐妹俩就在隔壁说闲话。

    “小玉，我觉得你神韵内敛，叫人看了，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瞎说吧？你才是半点不见老，这么几年下来，反倒更年轻了……我以后都不敢叫你柳姐姐啦。”

    这般说话，嬉笑，跟平常的小姐妹闺房闲话也没有什么不同。

    此时，楼外天色放晴，一阵凉风过室。李鱼掖实妹妹的被角，听见隔壁声音低下来。

    “怎么？今年中秋，他没来？”

    不闻应答，又听得那边干娘说：“或许有事耽搁……也许修炼正紧要关头。”

    李鱼竖起耳朵听，郭敦厚也察觉隔壁说话气氛有点不对，核桃都不砸了。

    只闻玉娘淡然言语：“来或不来，于我都一样。他欢喜来，我就等他；他不欢喜来……”

    李鱼和郭敦厚其实并不理解隔壁在谈什么，不过是对大人说事，特别好奇。听玉娘言语，两个小子勾起好奇，真想知道这个妈妈等着的人，如果不喜欢来，妈妈会怎么样。

    足足等了数息，才听见那边轻声细语：“他怎么会不欢喜来？”

    两小子听不出有怨怼或者愤怒的感情，平淡的言语让他们觉得无味。依稀听见柳柔芝抱怨：“你居然还开心？……你哪来的信心？……真正服了你了！”

    李鱼没听见妈妈说话，依稀听到妈妈轻柔的笑声。伍暖馨翻了个身，似乎睡醒了。两个小子就不再理会隔壁的闲谈。

    下午天晴，郭敦厚要去山里捡毛栗。听说深秋，成熟的毛栗自动落了，只要找到树，就能在树下捡几斤。

    李鱼和伍暖馨都不得劲，不肯去。郭敦厚无奈，摸出几个铜钱，又提议去街上找孙歪嘴买糖葫芦。两兄妹立马来劲。

    如此，相安无事又过了小半个月。李鱼再不做恶梦，白狐之事早已经被忘在脑外。

    这一日，郭敦厚又提议去山里捡毛栗，前几日下雨，刚好连晴了两天，正是绝好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