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他:“魔主现在还与朕说话,不怕朕杀了你吗?”
“杀我?”冷冷一笑,“你若有那个本事,怎会保不住自己的臣子?”
“到底是朕的臣子……”双眸一眯,“还是你容与的臣子?”
容与笑了:“愚蠢。”他的声音被风送至耳畔,“不管你信或不信,子衿……不是本座的人。”
乾锦殿内
众人散去,只余下季陵。
青丘主起身一拜,道:“既然一切已尘埃落定,那小仙也没用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内子还在家中等候消息。瞳儿的尸身恳请共主允许小仙带回青丘。”
惊年点头:“这是自然。来人,替本尊送送季陵。”
季陵行了礼,转身离去。
棠暮扶着他慢慢坐下,悄声道:“臣去请先生过来瞧瞧吧。”
惊年撑住额角,合上双眸,道:“不碍事,我歇一会便好。”
此时玄华走了进来,垂着头,长睫如珠帘遮住了水一般的眼眸,也掩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但袖中攥紧的双手早已泛白。
惊年看了她一眼,带着毫不隐藏的不耐,开口:“有事?”
“玄华不明白。”抬首看他,眼中波光粼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那分明不是阿与……”
但某人似乎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有些事你不需要明白,本尊也无需与你解释。你只要记着,你是千机的掌灵使,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可是……”
冷冷打断她,语气里压抑着隐隐的怒火:“你当真心系魔界安危,不如回去好了,本尊还不差一个掌灵使,这个位置,谁都可以!”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尊上这是要赶玄华走吗?玄华……玄华除了千机已无处可去呀……尊上……魔族既然已经向千机称臣,尊上不能……”
目光一冷,裹着淡淡的杀气:“不能什么?”
玄华一抖,双膝跪地,心下更是凄凉:“尊上您变了……是因为她吗?”
“本尊没有记错的话,再过些时日便是容与的生辰了,你也许久未曾回去了,此番便回去小住几日,你们姐弟也好叙叙旧情。”
叩首:“求尊上不要赶玄华走,玄华知错了……尊上求您了……”
惊年起身:“你不在的这段时日,灵净殿的事务暂且交给白下,你若是不放心,便让棠絮留下。”不想再与她纠缠,拂袖而去。
乾锦殿
他看着榻上陷入熟睡的人,微微一叹,走上前,探了探那人的脉搏,轻声道:“拖着着残破的神魂生活许久,也当真是辛苦你了。”
惊年恍惚之际抓住了他手腕,眯着眼看了他半晌,试探道:“哥哥?”
白芷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道:“睡吧,哥哥在。”
惊年闻言重新合上双眸,似乎沉沉睡去。
白芷温柔的望着他,毫不吝惜的将灵力灌入他的经脉,一点一点修补他破碎的神魂,轻声低语:“若你一直都这样乖,该多好。”
不曾想见此情景,白猫脚下一滑,打碎了窗台上的花瓶。听见响声的惊年皱了皱眉,睡的极不安稳。
白芷扭过头对猫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嘘,阿年睡了,莫吵着他。”
白猫抖了抖悬在半空之中的前爪,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甚是尴尬。但响动还是引来了棠暮,自谓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司正大人,此时也不知做何反应。半晌,才僵着身子行了礼道:“千机棠暮,拜见离光帝君。”
白芷笑了笑:“此事本君不想阿年知晓,明白了吗?”
棠暮颔首:“是。”
扭头看了一眼小猫,消失不见。
桃夭之契,白首之约,百年已过,吾应诺而至,还你一世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