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年靠着他的胸膛，耳畔是他有力而稍显急促的心跳，看来此次，当真是吓到他了。咳了两声，牵扯出了一连串的疼痛。长出一口气，开口：“今日当真只是意外，下不为例，可好？”

    “好什么好？当真是应拿根捆仙绳，将你的手脚都绑起来才好！你这副身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这个无所不知的众神之主，还有意料之外的事？你能说出来，我倒不能信。”

    “怎么没有啊？”他看着千歌精致的侧脸，目光温柔，笑了，“有的。”

    冷哼一声：“左右你要做的事，我拦不住、管不了，你只管去做，瞒我也好，欺我也罢，我通通不管。不过，你若敢一不小心死掉了，我便屠了这三界，让着众生都为你殉葬。”

    在他怀里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安生的窝着，合上双眸，整个人放松下来，呼吸也跟着慢了：“还真是一个无力的威胁。”

    “不信你可以试试，我并未与你说笑。”

    “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你吧。这条命我今日便赠与你了，你不许我死，我便活着，如何？”

    “你说这话，我只听听便罢，日后你只管折腾，你伤一次，我便屠一城。”

    “你这话好不讲道理。”

    “我今日便不讲道理了，你又能如何？”

    轻笑：“都依你。咳咳……千歌，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

    千歌咬了咬牙，目光愈发坚毅：“只许睡一小会儿。”

    “嗯。”

    拍了拍仙鹤的脊背，道：“小可爱，你还要再快些才行，若是慢了，本君怀里的人便活不了了，到时本君一生气把你炖了汤……”不等千歌说完，仙鹤长鸣一声，清亮而高亢，明显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他满意一笑，“好孩子。”

    仙鹤：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玄华拂去衣衫之上的雪，于容与一同从阴影中走出来，看了一眼四围的尸体，手持锦帕掩了口鼻：“走吧。”

    容与皱了皱眉，魔族血液中的腥臭在空气中蔓延，格外刺鼻，弹指间燃起冲天大火。玄华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抱起，驭风出了洞穴。

    容与将人放下，整理了一下袖口的褶皱：“姐姐，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姐姐是心仪于他的吧？”

    “是又如何？”

    “那姐姐为何不救他？”

    “为何？”轻笑，“因为他不会希望救他的人是我。”提起裙摆，上了马车，“你今日应该现身的”。帷裳落下，“走吧，我饿了。”

    容与翻身上马，唇角一弯，勾起一抹笑意，却未达眼底：“饭菜早已让人备下了，还是姐姐以前喜欢吃的。”

    “人都是会变的，那些东西我早就不吃了。”

    “没有关系，那便杀了那个做饭的厨子再捉一个来，直到做出姐姐爱吃的东西，不是什么要紧事。”

    “阿与，你变了。”

    “姐姐错了。魔族天性如此，我一直都未曾变过，至于姐姐记忆中的良善，只不过是自保的一种手段而已，我依旧是我，而姐姐……却不再是你了。”

    玄华眼眸一冷，隐隐之中带了杀意：“你都知道了什么？”

    笑：“一切，应该知道的，不应该知道的……所有。”

    “什么时候？”

    “一开始。”

    “不怕我杀了你？”

    “姐姐不会，你没有理由。我说与不说，他都会知道，杀了我只是多此一举。而且姐姐需要我的力量，更确切点说是需要魔族的力量。”

    马车里沉默了许久，容与才听见她说：“你很聪明。”

    容与笑了笑，道：“聪明的人，往往是活不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