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江师叔的心脏。”
北云闻言愧疚难当:“是我偷的。”
“闭嘴。”柳霜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示意他别再说话。
“反正我拿着也没用,给了你们,你们拿着便是,有什么怪不怪的。”江潭月幽幽插话。
“反而你们这话说得倒奇怪,什么叫偷了我的心啊。我的心就在这里,他听见是要吃醋的。”
他说着最后一句话时将两人交扣的手举起来晃了晃,眼神落在柳徵云的身上,带着明目张胆的迷恋和爱意。
“还有——柳霜。”江潭月抿了抿唇,低声道了句歉,“那时候,在落神山……对不起。”
他那时候急不择言,说的话太难听。
柳霜静静地回看他,眼圈不太明显地红了起来:“其实您说的也没有错。”
柳霜看起来强势霸道,实则敏感细腻,很容易受伤。这么多年他一直对那句话耿耿于怀,直到复生都没有忘记。
他只是在恨他自己。
无论是不是理所当然,确实只有他在享用着师尊的牺牲。
可是他也不想啊……如果可以,他宁愿活着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活得痛苦,也丧失了选择死亡的权利。
遇见北云,又是新一轮煎熬的开始。
从那之后——他想活着,他想去爱——这种念头更加让他感到自己无比地恶心。
他这种人……怎么有资格去活着去爱啊。
☆、醉人滋味
“霜弟?”
北云见他状态不对,抬手揽上了他的肩,声音里透露着担忧。
江潭月有些难办地看了一眼柳徵云,柳徵云察觉到他的目光,轻轻收紧了手中的指节。
江潭月缓缓呼出一口气,面色诚恳,带着浓重的愧疚与歉意:“我为我过去的言行感到忏悔……我愿意做出补偿。”
“心脏的事情就一笔勾销罢,你们日后……或者现在,有什么难事的话,我都可以为你去办。”
柳霜闻言却忍不住哭着吼了出来:“可是至始至终都是我的错啊!”
江潭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了一跳,他微怔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柳徵云,忽然轻轻叹了声。
“你们师徒……还真是……”
“难道你要让你师尊在那个时候舍弃你吗?你难道不知道他根本做不到吗。虽然这一点我也很不满意,但这确实是他的作风。”
柳霜愣愣地盯着他,眼眶里蓄满了泪。
北云无声地在他发间揉了揉,动作间透露着温柔的安抚。
江潭月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他看起来好脾气,实际上却是非常我行我素的一个人,我也口无遮拦惯了,给你造成了这么严重的伤害,真的非常抱歉。”
“所以……别再哭了,一点不适合你。我记得你师尊刚刚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还是特别骄傲灿烂的一个小孩儿。”
柳霜凝视了江潭月良久,突然偏头狠狠地擦了擦眼泪,朝着他轻轻地扬了扬下巴:“别说大话了,江师叔。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江潭月对着他挑了挑眉,露出了一点欣慰的笑意。
柳徵云不紧不慢地酌着茶,手指抵在白瓷杯上,眼神落在他微扬的唇角。
怎么这么会安慰人……明明自己都还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
“师尊,别再一直盯着江师叔看了。”柳霜戏谑开口,“徒儿有事相求。”
柳徵云无奈地笑了笑:“你怎么不让北云别再盯着你看了?”
北云撞上柳霜恼羞成怒的视线,不由得轻轻扶额:“柳师叔别打趣我了。”
“是关于凝魂的事吧?”柳徵云缓缓正色,“当然可以。”
“不过得等一段时间。”江潭月接话道,“凝魂消耗的神力甚大,他现在的状态还没办法做到,不能勉强。”
柳徵云失笑:“其实不算勉强……凝魂之后,当年的神力也恢复了不少。”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江潭月声音冷了下来,手也抓得更紧了,“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吐血晕倒,我抱着你有多害怕?”
柳徵云怔了一下,旋即抬手将他按进怀里,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鬓角:“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都听你的,别怕……”
柳霜看着他俩抱在一起,忽然出声笑了笑。
江潭月听见他笑,在柳徵云的怀里偏头朝他看去。
“笑什么?”
柳霜将手肘撑在案上,支着头看向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说时隔这么多年能重聚在一起真的好幸运。”
“……可是,仔细想来又完全不是因为幸运。”
“这一路走来,真的太难了啊。”
江潭月蹭了蹭柳徵云的颈窝,窗外的光漏进来,洒在他的眼里就像闪动的泪花:“值得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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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霜和北云临走时,留下了一只纸鸢。
是人间的小玩意儿,北云来时路过顺便买了。
江离忧抱着那只天蓝色的飞鸥纸鸢,乖乖地向北云道谢:“多谢北哥哥。”
北云还没说话,便听见柳霜嘁了一声:“披着一身幼稚皮在这装什么嫩呢……北云年纪比你不知道小了多少,叫他哥哥是想笑掉谁的大牙啊?”
江离忧跟柳霜向来不太对付,此时更是嬉笑着朝他挑衅:“你还不是一大把年纪了,还逼着人家叫你霜弟,你自己不嫌齁得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