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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叶津书院的弟子尽皆习武, 所以对于这样的毒都是格外在意。“虚空”因为无色无味, 无药可解被列入第一禁忌。类似于“六月醉”这样的毒, 飞叶津书院的每个弟子都能分辨得出。顾离在书院待了十三年, 一进入花园就闻到了这种毒的味道。她不动声色,用寒冰真气冻住了那两朵摘下的花, 随即和秦栖远离了花丛。“你让顾茵拖住我,致使我们这辆马车远离其他人。又派了十三杀阵过来。”顾离笑了笑, “大夫人不在江湖, 大概不了解江湖里的规矩。江湖人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械斗总是有的。但是没人敢追杀飞叶津门下弟子。十三杀阵赫赫大名,既然知道我是飞叶津的人, 怎么还敢追杀我?”武思然脸色陡变, “你的意思是……”“那十三人是假的。杀阵自然也是假的。大夫人下次再买凶的时候,要擦亮眼睛才好。”顾离的目光落到桌子上的铁牌上,“这么粗糙的做工, 你居然也信。”武思然听了这些反倒平静下来。她穿好了外衣,甚至连衣服上的褶皱都平整好, 抬头道:“所以, 你是来杀我的?”顾离摇头。“我要杀你何必和你说这么多话。大夫人, 我早就说过,我和你的账,要慢慢算。”“为什么?”武思然不懂。如今两人可以说完全撕破脸,顾离明明可以轻易杀了她,为什么还不动手?顾离站起身, 用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道:“你当年是怎么害死我娘的?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武思然只觉得手脚冰冷,但是同时心里也舒了一口气。毕竟自己不用担心立刻被顾离杀掉。顾离站直了身子,望向门口的方向,“父亲,夜里风大,您还是进来。”门被人推开,顾浩之从门口走进来。他的脸色同样很难看。“离儿,当年的事或许是武氏不对,但是时过境迁,你也不要太过分了!”“时过境迁?”顾离冷笑一声。“父亲说得好轻巧。您如今儿女绕膝,共享天伦,可有想过九泉之下的我娘?你招惹她后又抛弃她。原本这件事与大夫人无关,都是您这负心汉的选择。可是大夫人不该对我娘下毒,致使她难产丧命。父亲,我恨大夫人,却更恨您。我娘一生的悲剧,这所有的一切,追根究底都是您造成的。”顾离说到这里躬身一礼。“您是我的父亲,我再给您行最后一次礼。至此之后,我与您恩断义绝!”“离儿!”顾浩之动容道:“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抛弃你娘,可是我没有办法。顾家规矩大你是知道的。当年你祖父尚在,我若不按照婚约娶了武氏,你祖父就会将我扫地出门!”顾浩之这番话发自真心。顾离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就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在顾离看来,这哪里称得上原因?“懦弱的男人,我真是高看了你!”顾离突然觉得意兴阑珊。她走到门边,看着房间里的夫妻二人,“你们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顾离回到长公主府,秦栖正在焦急地等着她。见她安全回来,这才放心。“离姐姐,你怎么了?”秦栖感觉顾离的情绪不太对。“没什么,只是看清了顾浩之这个人之后,替我娘觉得不值罢了。”顾离揉着眉心,觉得有些头疼。秦栖心疼地在顾离身前蹲下身子,仰头道:“离姐姐,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样你娘才会高兴啊。”顾离闻言勉强笑了笑,“还是你最乖。”“是。”秦栖将头放到顾离的膝盖上,蹭啊蹭。皇宫,月华宫。瑞王程杰来觐见自己的母妃武贤妃。武贤妃准备了瑞王爱吃的糕点,让宫女们都退下,只有母子俩聊天。“顾离的事,我探了下皇后和长公主的口风,可能性不大。”时间有限,武贤妃直接将千秋节那天的事情说了。瑞王点头。“儿臣猜到了。顾离已经是郡主,没有正妃的名分是不够的。除非……”后面的话他不能说。除非他是皇帝,那么就可以了。武贤妃明白他的意思,“你在外千万不要乱说。母妃知道你的宏图大志。可是皇上当年受夺嫡之苦,更是连累了长公主母女俩,所以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夺嫡,更不能让他觉察出你有意储位。”“儿臣明白。既然长公主说想留顾离几年,那儿臣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了。”瑞王道。武贤妃觉得奇怪。依照之前瑞王所花的心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你舍得放弃?”瑞王笑得风流倜傥。“母妃,凡事不可强求。顾离近期不会出嫁,这样儿臣就放心了。顾离一人可以牵动长公主府和安国公府,只要她不帮着别人,儿臣尚能应付。一旦将来儿臣成功了,顾离她还不是儿臣的?”明白儿子是个有城府的,武贤妃点头道:“你不会一意孤行,母妃才是真的放心了。不过我看那顾离对顾家几人的态度极为冷淡,怕是已经没有了半点亲情。”瑞王皱眉,“儿臣曾经劝顾家善待顾离,可是他们似乎没听。”武贤妃知道这是儿子不满顾家的所作所为。“你也要体谅他们一下。顾家规矩大,每个人都活得规行矩步,小心翼翼。偏僻顾离是个混不吝的,难免不让顾家人对她多番指责。唉,顾家人也难做啊!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也不必认了顾离回来。如今虽然表面风光,内里却闹得鸡飞狗跳。说起来,顾茵你觉得怎么样?”到底是亲姊妹,武贤妃准备为顾茵说媒了。瑞王明白这话里所蕴含的意思。母子俩也没什么话不能直说的。“母妃,茵表妹的心意我清楚,原本给个侧妃的名分也没什么。不过母妃想想,顾家本就在我们这条船上,为什么还要浪费一个侧妃的名分来绑牢他们呢?”“道理都没错。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茵儿吗?”武贤妃记得小时候这两人也是玩得很好的。瑞王低头道:“母妃,茵表妹和梁氏有什么区别吗?”此言一出,武贤妃算是真正明白了。梁琴蓁也好,顾茵也好,都是最正统家庭里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她们说话、行事都按照规矩来,力求完美。瑞王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但是太多完美就显得虚假。瑞王自己已经活得够虚假了,又为了利益娶了一个同自己一样的正妃。再娶这样一个侧妃?理智冷静如瑞王,心里也是不愿意的。“这么说起来,母妃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顾离了。”因为顾离是真实的。“谢母妃体谅。茵表妹的事,母妃还是尽快和姨妈说清楚才好。毕竟是亲戚,儿臣不希望耽误她的年华。”瑞王认真道。“我会的。你放心。”武贤妃应着。康园。今日秦栖进宫去陪正允帝,只有顾离一人。此刻她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法,又练了一套剑法。香米和江米都很捧场地使劲鼓掌。江米这个顾离的死忠粉满眼都是星星。“郡主好帅!”江米大声喊道。顾离听了这话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刺到门口站着的人。她急忙收剑,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大的动作,剑已经插回了腰间的剑鞘里。院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秦文博。此刻他站在康园门口,却不往里进。“义父。”顾离急忙施礼。香米和江米也赶紧过来见礼,“奴婢参见驸马。”秦文博笑着挥挥手,示意几人免礼。“我刚好回府,路过这里看见你在练剑,便被吸引住了。”顾离解释道:“活动活动筋骨罢了。”秦文博点头。看了眼顾离身后的香米和江米,二米识趣地退下了。秦文博道:“离儿,你叫我一声义父,我就该为你着想。顾家的事你闹得不小。”顾离低头,以为秦文博是要责怪自己。没想到秦文博继续道:“你娘当年的事是我查出来的。你身负这样的大仇,要报复顾家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有一点你要记着,无论你做得多么隐蔽,都不要指望会瞒住所有人。至少,你瞒不住上面那个人。”秦文博的手指了指天。“我朝以孝道立国,顾浩之无论做错了什么,毕竟是你的父亲。凡事不可太过。”“是。”顾离点头。秦文博见顾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迈步准备走了。临走时留下一句,“需要帮忙的时候直接来找我。”嗯?顾离看着秦文博离开的背影。她真心觉得长公主府这一家子都挺有意思的。秦栖从宫里回来的时候,拎了一个小笼子,里面竟然是个活的小东西。“离姐姐,这里有只貂儿。听皇帝舅舅说是北境进贡的。你别小看它哦,据说它能闻出毒的气味,及时示警。皇帝舅舅赏给我,可是我身上热,貂儿待不了。离姐姐的身上凉凉的,貂儿一定喜欢。”顾离接过笼子,见里面一只紫色的小貂正瞪着小眼睛看着她。她运起内力,全身的温度降了几分,然后从缝隙处伸手进去。小貂试探着伸出爪子碰了碰顾离的手指。许是感受到顾离手指上的寒意,小貂叫了一声,四只爪子抱住顾离的手指不撒手。“貂儿好像很喜欢离姐姐。”秦栖惊讶道。顾离也觉得新奇,她打开笼子,小貂也不跑,主动爬到顾离身上,趴在她的肩头不动弹了。“果然是有灵性的。”顾离觉得好玩,拽了拽小貂的尾巴,小貂不满地收起尾巴,却也不跑。秦栖觉得好玩,却也只是看着,并不伸手。她在皇宫里就试过了,她的身子热,小貂碰到她就跑。“以后有小貂跟着,这样就不怕有坏人下毒害离姐姐了。”秦栖对着小貂扮鬼脸,小貂看着秦栖,也左右摆着头。顾离无奈地看着这一人一貂耍宝,一手一个摸摸额头,人和貂都老实了。“离姐姐给小貂起个名字。”秦栖抓着顾离的胳膊不松手。“你来起。”顾离对于这种事没什么兴趣。说完这一句,突然意识到什么,叮嘱道:“不许叫什么米的。”“哦。”秦栖吐了吐舌头。“叫紫豆好不好?它是紫色的呀,黑眼睛像小豆豆一样。”“随你。”顾离扶额,她已经放弃挣扎了。这大概就是堂堂奉安郡主起名的特色。她用另一只手逗弄着肩头的小貂。“以后叫你紫豆了。”小貂叫了两声,小眼睛眨了眨,继续盘踞在顾离的肩头。“它一定是很高兴呢。”秦栖判断道。小貂抱着顾离的手指,伸出舌头舔个不停。秦栖看着有趣,她也抓着顾离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你做什么?”顾离可不习惯这种动作,差点反射性地抽回手。“刚刚紫豆这样做了呀。”秦栖道。这个……要怎么说?小貂舔她的手指没什么,秦栖舔她的手指……她是有反应的。“你和它不一样。”顾离板起脸说。“哦。”秦栖看出顾离不大高兴,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她低下头,却偷眼去看顾离,发现顾离的脸颊红了。咦?怎么回事?“离姐姐,你的脸红了!”秦栖毫不留情地指出。“没……没有,你看错了。”顾离尴尬地起身,她身上的小貂立刻蹿到了桌子上,瞪着小眼睛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真的!真的红了!”秦栖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看错呢?顾离别过头,深呼吸了两次,这才扭过身,抓着秦栖指着自己的手压到床上。“栖栖乖,出去不要乱说。”“哦。”秦栖立刻闭紧嘴巴。只是大眼睛里都是笑意。这可是她和离姐姐的小秘密,她才不会说给别人听呢。顾离见秦栖闭嘴了,松开手就想起身。却被秦栖一把抱住了脖子。她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压在秦栖身上。薄唇也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秦栖的双唇上。“离姐姐……”秦栖的大眼睛里湿漉漉的,如初生的小鹿,纯净中带着魅惑。顾离感到秦栖的小舌头伸进了自己嘴里,她闭了闭眼,挥手扯下床幔,遮住即将出现的春光。小貂趴在桌子上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被床幔遮掩住,歪着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门外的四米久不见里面有动静,小米探头进来看看。发现床幔低垂,立刻明白里面在做什么。红着脸关上了房门。大白天就做这种事,哎呀,两个主子越来越豪放了。秦栖满身是汗,汗珠在白皙的肌肤上滑动,留下一路蜿蜒的痕迹。顾离的唇轻轻亲吻着秦栖的肩头,秦栖怕痒的窝进顾离怀里“咯咯”的笑着。不过笑声很快消失了,秦栖看着顾离那张染满的欲望的脸,只觉得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此时的顾离,比平日里更加生动。艳丽的眉眼简直燃起了火,如同一朵盛放的山茶花。“离姐姐真好看。”秦栖的手划过顾离的身体,骄傲道:“都是我的。”顾离在心底叹了口气。她过去这些年一直清心寡欲,没想到遇到这只小兔子破了功。这只兔子可是吃肉的!初尝滋味的她逮着机会就要诱惑自己,而且好像玩上了瘾。“离姐姐,下个月栖栖就及笄了呢。”秦栖感受着顾离怜爱的目光,这种被温柔对待的感觉真好。“你想要什么礼物?”顾离问。秦栖笑得眉眼弯弯,“我只要离姐姐。”前院,秦文博将自己的打算说给长公主听。长公主没有惊讶,仿佛秦文博这么做了才是正常的。“顾家看起来是站队了。驸马参顾浩之一本是在救他,如果他能回头是岸,悔过当初,相信离儿也会手下留情的。不过如果他冥顽不灵……”长公主想到这个可能,皱起了眉。“那也是他自己找死,与人无尤。”秦文博道。长公主认可这话。“我只是可怜顾家那些女眷。几个女孩子都是无辜的。”秦文博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顾浩之若是聪明,就该尽早将女儿们嫁出去。他如今就是在赌博,一旦输了,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希望顾浩之也这么想。”长公主也是有女儿的人,免不了心软。小貂紫豆从此就在康园里安了家。秦栖让人给它准备了窝,也不关着它,让它自由来去。紫豆有灵性,在顾离那里得了好,便怎么都不肯离开顾离。每天喜欢蹲在顾离的肩膀上。若是顾离坐着,它还会趴在顾离的膝盖上睡觉。这样亲昵看得秦栖很吃醋,总感觉紫豆抢了她的位置。一人一貂见了面总要互相瞪一会儿,那场面……顾离看了只想扶额。“紫豆好像长大了。”秦栖抱起紫豆掂了掂,明显感觉比前几天沉了。“你每天喂它那么多肉,我看它早晚得肥得像只猪。”顾离伸手逗弄着秦栖手里的紫豆。紫豆不喜欢秦栖身上的温度,挣扎出秦栖的手掌立刻爬到了顾离的肩头上。“我整天喂你你都不和我亲近啊。”秦栖瞪着紫豆问。紫豆的小眼睛看着秦栖,面对秦栖伸过来的手继续躲。“没良心的小东西!”秦栖朝紫豆扮着鬼脸,拉住顾离的胳膊道:“离姐姐我们出去玩,不带它!”出了长公主府,顾离问:“去哪儿?”秦栖左右看看,却也没有要去的地方。顾离戳着她的额头,“下次想好了再出门。”说完她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离姐姐,你去哪儿?”两人这次连四米都没带,也没坐马车,就是打算在街上闲逛的。不过顾离好像有了目的地。顾离停下来等着秦栖跟过来,“我要去心月坊看看。”“好呀。”秦栖开心地跟着去了。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心月坊开门营业。进进出出都是男人。男人们见到顾离和秦栖两个美人儿走进心月坊,不禁都在留意这两人。心月坊守门的认得顾离,躬身道:“顾姑娘,您找坊主?”顾离点头。“心姨在吗?”“在。在后院呢。”守门的引着两人去了后院。后院比前面安静许多,却也到处是来来往往的姑娘们。不时有丝竹之声传出,显然都在为晚间的演出做准备。岳如心一袭艳丽的红衣,妩媚的风情自眼角眉梢不经意地流露出,当真是美。看到顾离和秦栖来,她笑道:“外面都在传顾家长女被封了郡主,我竟不知道是不是你。”顾离笑道:“是我。”岳如心掩口娇笑,“这么说起来,我面前竟然是两位郡主了。”她说着作势要行礼,顾离急忙伸手扶住了她。“心姨这是同我玩笑呢。您是我的长辈,我哪里担得起您这一礼。”岳如心拍拍顾离的手,“离儿,你身边可还有一位郡主呢。”她的意思是她可以不给顾离见礼,却不能忽视秦栖。秦栖笑着摆摆手,“心姨不用的。我和离姐姐一样,您是离姐姐的长辈,也是栖栖的长辈。心姨好。”秦栖娇嫩的声音,配上那一张笑脸,谁看了都会喜欢。“呃……好好。”岳如心有些愣。秦栖和顾离关系好她是知道的。可看着如今这架势,这两人的关系可不简单。作为母亲生前的好姐妹,顾离一直待岳如心如亲人一般。她喜欢岳如心爽利的性子,也感激岳如心为她们母女所做的一切,所以自己和秦栖的关系,她并不打算瞒着岳如心,而且她估计以岳如心的敏锐,自己也瞒不住。“心姨,栖栖她……”虽说不打算隐瞒,但是真正要说出口还是有些难。倒是秦栖心直口快,抱住顾离的胳膊道:“心姨,栖栖喜欢离姐姐,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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