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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顾离的话, 一个男人笑道:“姑娘, 在乐坊里讨生活不容易。”他拿出一张银票道:“只要你陪大爷我喝喝酒, 这张五十两的银票就归你了。”顾离眨了一下眼, “我们还有事,无法奉陪。”她实在不想给岳如心惹麻烦, 只能耐着性子。那男人听了继续笑道:“怎么?嫌少?那再加五十两如何?”说着就要再掏银票。真是钱多把脑子烧坏了!顾离心中暗骂。“不必了,公子要听曲进里面去听, 不要在这纠缠了。”顾离说着指尖一道寒冰真气袭向男人的膝盖。男人还想纠缠, 却感觉膝盖上一凉, 人没站住直接跪在地上。秦栖知道是顾离出手了,笑道:“公子免礼。”“你们!”那人无端出了丑, 又被秦栖出言讥讽, 恼羞成怒。站起身就要追过来。顾离伸手拦了一下,冷下脸道:“这位公子,我已经一再忍让。你若再敢往前一步, 别怪我手下无情!”男人被顾离身上泛起的冷冽寒意吓住,站在原地没再动弹。顾离见此人听劝, 也不再多说什么, 带着秦栖离开了。回去的街道上, 人已经越来越少。秦栖摇了摇顾离的手,“离姐姐,栖栖走不动了。”顾离看她那可怜的小模样,心里就是软软的。她走到秦栖身前,弯腰道:“我背你。”秦栖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女人背过。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栖栖很重的。”顾离回头, “难道要我抱你回去?”秦栖这才意识到平时顾离经常拎着她走来走去的。显然自己这点体重对于顾离来说不算什么。想到此,她往顾离背上一伏,人已经被顾离背了起来。顾离背上背了一个人也没增加多少负担,脚步依旧稳定,速度反而比之前加快了很多。之前她为了配合秦栖,不能快走。现在没有了顾忌,实在快多了。秦栖在顾离背上也不老实,两条小腿一摇一晃的。“离姐姐对栖栖真好!”秦栖对于顾离永远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长公主府,对于秦栖的晚归长公主居然完全不在意。秦文博好奇:“公主如今可是放心了。”“有离儿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长公主放下手中的书,“我这些年担惊受怕,唯恐栖栖什么时候就会因为毒发而去了。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了。栖栖的未来,也许没有我们,但是会有离儿陪着她。”对于长公主的这种变化,秦文博是乐见其成的。别人也许不知道,他却知道自从秦栖出生,长公主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偏偏为了让秦栖快乐地成长,长公主还要压抑住自己的担心不让秦栖知道。个中苦楚,也唯有他这个丈夫能够体会。“下个月栖栖就及笄了,皇上有没有旨意下来?”寻常小姐的及笄礼都是家中大事,何况是秦栖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正允帝一早就说了秦栖的及笄礼他要亲自安排,要在皇宫里举办。“皇兄说了会在皇宫里办,但是也不告诉我具体怎么办,只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长公主无奈地说。自己这个亲哥哥也是玩心大,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搞什么惊喜?“行。”秦文博一点都不意外。“国公府那边什么意思?”长公主自然要顾及婆家的意思。“娘说了,如果栖栖的及笄礼在皇宫里办,国公府就只办家宴,不再另请人了。”显然秦栖的及笄礼牵动了很多人,这位奉安郡主的受宠程度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夫妻俩讨论着,门上来回话,说顾离和秦栖回来了。两人抬头,就见秦栖走进来,身后跟着顾离。“栖栖和离姐姐来给爹娘请安了!”秦栖施了一礼后,就笑着过来抱住长公主,“娘,今天我在心月坊弹了古筝。有位好厉害的前辈说我弹得很好呢。”秦栖孩子心性,有什么新鲜事总要和爹娘说说。顾离也给二人请了安,默默站在一旁。长公主道:“离儿,你快坐。累坏了?”顾离不解。秦文博解释道:“你们没坐马车出去。栖栖走不了那么久的路,回来的时候想必要麻烦你。”秦栖有些不好意思。“是离姐姐背我回来的。”“你还好意思说?”长公主戳着女儿的头,“下次让车夫赶着车出去。就算你不坐也让车夫候着,免得麻烦离儿。”“好嘛。”秦栖低下头,宛如做错事一般。顾离见状急忙道:“没事的。”有人帮忙说话,秦栖立刻硬气起来,“娘,栖栖被人夸奖了呢。”“小时候你学乐器就不上心,这会儿还能被厉害的人物夸奖?”长公主有些不信。“是真的,是真的!”秦栖拉着长公主的胳膊撒娇。“离姐姐可以证明的!”“是真的。我们在心月坊遇到云国皇宫中的习之瑶,她让栖栖参加了心月坊的整个合奏。”望着秦栖那期待的小眼神,顾离少不得也得开口帮忙作证了。“习之瑶?”长公主居然也听说过。“我听说为了教导公主们的乐器技巧,皇兄特意派人去别国请了个大师回来。莫不就是她?”这些事就和顾离无关了。她看时间不早,拉着秦栖回了康园。“咱们家栖栖啊,就是个缠人的小猫。你看离儿一个眼神过去,她就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了。”秦文博笑着摇头。“这叫‘一物降一物’。”长公主附和着。如此又过了几天,顾浩之因为在一件案子上出了纰漏,被正允帝早朝时当面斥责。顾家一向注重名声,如此的斥责,给了顾浩之好大一个没脸。他回到府内,把自己关进书房就不再出来了。顾英在国子监读书,消息比较灵通。他下学后回家见父亲一直在书房,也不敢轻易去打扰,只好去了后院。武思然担惊受怕过了一段时间,但是顾离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武思然的心多少放下来一些。听顾英讲了早朝时的事,她的脸色极为难看。“就算你爹公务上犯了小错,皇上多半不会当着群臣的面斥责他。如此做,显然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她毕竟是武宁侯府出身,对于前朝的事情多少懂一些。若真是因为公务上的事,她并不担心。可思及皇上这么做背后的用意,她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顾家一向规矩行事,并无大错。最近一段时间唯一进退有些失度的就是顾离的事。可是如今人都不在府上了,皇上还能挑出什么错?武思然知道顾离没有将她下毒买凶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就不会是斥责这么简单了。顾离究竟要如何?皇上又是什么意思呢?武思然陷入沉思。她自己想不出来,只能递了牌子进宫去问问武贤妃。武贤妃不知道妹妹下毒买凶的事,也没有和她一同猜测皇帝的心思,却告诉她瑞王不肯娶顾茵的决定。“为什么?难道瑞王还想着顾离?”两姊妹说话没那么多顾忌,武思然直接问了出来。武贤妃叹了口气。“顾离已经是郡主,杰儿明白没有正妃的名分娶不了她,却也不愿意委屈了茵儿。妹妹,顾家门第高,可是因为顾离府上出了几次事,如今老夫人病重,你们老爷也被皇上斥责,这都是危险的信号。本宫劝你不要眼光那么高,找个殷实本分的人家,能一辈子对茵儿好的才是最重要。”武贤妃也算苦口婆心,武思然却完全听不进去。她认为就是顾离占了瑞王的心,夺走了原本属于顾茵的侧妃之位。夺走了却又丢掉,害得顾茵想嫁也嫁不成,这才是最让她痛恨的地方。不得不说,武思然已经被顾离强大的存在感迷失了心智。“此事……真的毫无转寰的余地了吗?”武思然还想为女儿最后争取一下。武贤妃摇摇头。“杰儿是个有主见的。作为他的母妃,我必须遵从他的意思。”“我明白了。”武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却听到了最不想要的答案。心中失望的同时不免也开始对瑞王有些恼恨起来。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给他他不要,偏去喜欢一个野丫头。谁是亲表妹不知道吗?喜欢一个下贱胚子,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下贱胚子!带着一肚子气回府的武思然被顾茵看了出来。问明原因后,顾茵难免伤心。她一向自视甚高,觉得以自己的样貌,门第,才艺嫁入公侯之家都算委屈了。她一心一意心仪的表哥瑞王,如今却连一个侧妃的名分都不愿意给她。“娘,女儿真的……这么不好吗?”顾茵第一次开始自我怀疑。“怎么会呢?”武思然心疼地抱着女儿,“我的茵儿是京城里最好的女子。瑞王是被顾离那个野丫头迷了心窍,否则怎么会看不见你呢?”顾茵心里自然也是怨恨顾离的。可是怨恨了又能怎么样呢?顾离已经是皇上钦封的遂安郡主,身份和自己已经大有不同。纵然顾离只是个乐坊卖艺的女人所生又如何?天家恩德,就是能让一个卑贱女子成为人人仰望的郡主。“茵儿,你怎么了?”武思然看着顾茵默不作声地转身,担心地问道。“娘,女儿累了,先回房休息了。”顾茵没有了平日里的生气,当天就病了。相思成疾,这一病就是来势汹汹。武思然知道女儿的心病,派了顾英去请瑞王。瑞王也明白这件事都是因自己而起,但是他却不能去顾家。他是断不会娶顾茵的,为什么还要给人希望?顾茵的病药石罔效,眼看着一个好好的女儿已经瘦得没了人形。武思然亲自去了瑞王府。在瑞王面前又是哭又是求,终于让瑞王来见了顾茵一面。心病唯有心药可医。瑞王也不知道和顾茵说了什么,顾茵的病竟然渐渐有了好转。这过程说来复杂,却只有短短十几日的时间。而这期间,顾离也收到了顾家的帖子,请她去看看顾茵。顾离将帖子随手塞给江米,“扔了。”又到月末,是秦家女眷出门去城外的寺庙上香的日子。这次女眷中多出了顾离的身影。秦家女眷出门有十来辆马车,真可谓浩浩荡荡。顾离和秦栖坐在一辆马车里,四米在另一辆马车里。没有碍眼的丫头,秦栖可就不老实了。扑在顾离身上滚来滚去。“你一会儿可是要见人的。”顾离不为所动,只是也不阻止,任由秦栖在自己身上胡闹。秦栖抬头,瞪着顾离的模样像极了家里的紫豆。顾离的双手撑在秦栖腋下,一用力将她抱起放到自己腿上。“要折腾回家再折腾,外人面前你可是郡主。”说着帮她整理衣服上的褶皱。“亲一下。”秦栖撅着嘴等着。顾离依言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这下行了。”秦栖是个知足的人,点点头,终于肯老实地坐着了。“离姐姐的自制力为什么这么好?”这语气里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怨念。顾离看着她,“因为你还太小。”秦栖有点蒙,“多大才算大呢?”“至少……”顾离想了想,“怎么也得及笄。”秦栖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我马上就及笄啦!”“是啊,”顾离摸着她的头,“栖栖长大了。”“然后呢?”秦栖一脸期待地问:“我及笄之后离姐姐是不是就可以对栖栖做很多事啦?”顾离扶额,这种话能不能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算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期待?小兔子这是多想和她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口无遮拦的?”顾离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好,我不说。”秦栖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只是笑得更加开心了。到了城外的山上,秦家女眷下了马车,意外地遇见了公主仪仗。问了才知道,今天玉倩公主和淑仪公主一同来上香祈福。寺中因为公主前来已经清了人。此刻静悄悄的,唯有梵音声声,佛香袅袅。秦家人进入大殿,住持方丈双手合十道:“几位女施主有礼了。”秦家女眷们也都双手合十还礼。一行人上了香,捐了香油钱,长公主和冯氏要陪着国公夫人听方丈讲禅,便让顾离和秦栖在寺庙附近逛逛,不要乱跑。秦栖每月都随家人来这里,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带着顾离从寺庙的后门出去,上了后山。四米跟在身后。“这里有一处深潭,潭水凉凉的,可舒服了!”秦栖带着顾离走到潭水边。离着很远,顾离就看到潭水之上笼罩着一层雾气。走近了,她的手在空气中随意感受了一下,皱眉道:“是处寒潭!”难怪秦栖会感觉到舒服,恐怕除了体内有炎毒的她之外,旁人是不敢接触这寒潭水的。“总之就是很凉爽。但是大米小米都不敢碰。”秦栖用手拨着潭水,扬起串串水花。大米道:“郡主体质特殊,奴婢们可不行。碰一下就冻得直打哆嗦。”顾离也伸手去沾水,果然,饶是她习惯寒冷,心里也打了个突。“水好凉。”大概真的只有秦栖可以享受这份冰凉了。有脚步声传来,顾离循声望去,就见玉倩公主程嫣和淑仪公主程婉相携从后山上走下来。“这么巧,又遇到师姐了。”程嫣笑着说。顾离点点头,却没有答话。秦家女眷每月上香的日子都是固定的,有什么巧不巧的?“哦,原来她是你师姐。”千秋节上顾离被册封为郡主的时候程婉也在的,不过那天她可没看到殿外发生的事。“玉倩,飞叶津书院不是只收公主、郡主和高门贵女吗?怎么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也会收啊?”程婉和顾离不过一面之缘,并没什么大的矛盾。不过她嫉妒秦栖,也知道秦栖极为维护顾离。那么,让顾离难堪就是让秦栖难堪。作为公主,她不必在乎一个无关人的感受。此言一出,在场立时变了脸色的有两人。一个是玩着潭水的秦栖,另一个就是和程婉并肩走着的程嫣。“淑仪啊,飞叶津那种地方可不是看门第就能进的。比如你也是公主,不就是没进去?”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这话是有道理的。程婉刻意贬低顾离的身份,这话程嫣听了格外刺耳。当年两人是一同被送去飞叶津的,结果在书院的入门考试中,程婉没有通过,连进入山门的资格都没有。为此程婉耿耿于怀了很长时间。程婉冷哼了一声,“如果我当初知道会有平民女子混在书院里,根本连去都不会去。这样看来,当初我能及时回头也是一种幸运。”听到这里,秦栖忍不住笑出声来。几人都转头去看她。她笑得人畜无害。“我听说,吃不到葡萄的人总会说葡萄是酸的。”顾离闻言露出会心一笑。程嫣看着她的笑容不免又露出了迷恋的神色。无论过了多久,顾离这张脸总是让她夙夜难忘。“奉安!”程婉过来道:“你别仗着受宠就总是和我作对。说到底,我是公主,你是郡主,品级可是不同的。”秦栖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又一下,突然扬手拨了一下子潭水到程婉的身上。潭水冰冷彻骨,激得程婉直打哆嗦。“你竟敢拿水泼我!”她说着就伸手要把秦栖推到寒潭中去。顾离可是站在旁边看着呢,一见这种情况,闪身过来一把拉住秦栖往怀里一带,秦栖就到了她的身边,摆脱了危险。然而程婉这一推之力使得不小,秦栖被顾离拉走,她却没有了阻力,一头栽向寒潭。顾离见情况不好,立刻过来伸手拉住程婉的手臂。没想到程婉的冲力这么大,顾离被带得身形不稳,险些也栽进寒潭里。好在她踉跄了两步之后稳住了身形。加上程嫣也过来帮忙,总算将程婉拉了出来。方才惊魂一幕,程婉被吓得有些蒙。这个寒潭她听宫里的人说过,人掉进去是会被冻出病来的。本来秦栖被程婉推搡了几下心里忿忿不平,是打算找程婉理论几句的。可是看程婉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呆滞模样,她又有些不忍心了。想想自己也没损失什么,还是算了。“此处寒潭水凉彻骨,淑仪公主却要将栖栖推下水。如今自己反食恶果,却不知做何感想?”顾离的神情严肃。这可是动辄就要出人命的事,这位公主也太胡来了!程婉抬头,目光中满是嫉妒。“作何感想?我能做何感想?她有你们所有人护着,总之错的都是我!”她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掸了掸衣服上的水,重新拿出天家公主倨傲的姿态来。“顾离,就算你被父皇册封为郡主,到底比我差了一层,你凭什么质问我?”“淑仪,你受惊了,我们回去。”程嫣过来伸手拉着程婉扭头就走。“你放开我!连你也护着她们吗?你放开我!”程婉一路挣扎,却挣不脱程嫣的钳制,只能被其一路拖走。想程嫣再不济也是在飞叶津学习了五年的人。她的武功谈不上多高,也就是书院的平均水平。对付一个在皇宫中娇养长大的公主,还是不费力的。“离姐姐……”秦栖从背后抱住顾离的腰肢。“栖栖是不是做错了?”秦栖的声音很低。顾离伸手将小兔子拎到自己面前,“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淑仪表姐差点掉下去。如果我不泼她水,她就不会来推我,也就不会有掉下去的危险。”秦栖刚刚反思了一下,确实是她先动手的。“那以后就不要先动手了。”顾离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算不算安慰。“嗯。”秦栖点头。“下次谁先动手,谁就是小狗!”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思凡投的地雷,顃阙投的手榴弹,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