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的沈清洲显得有些落寞。
手中攥着的是皇兄还是太子时的印鉴,据说是父皇专门命工匠为他一人制作的,见印鉴如见太子本人,效力堪比皇帝的那方玉玺。
……不,不是太子本人,只是沈谧一人而已,这方印鉴,只属于他一个人。
皇兄这是将怎样的权力交到了自己的手上,还有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倦色,沈清洲越想越觉得不安,唤来暗卫,“徐勉在哪?”
“回王爷,徐太医这会子在将军府教导小姐医术。”
“宣他回来。”沈清洲握紧手中印鉴,狠狠地闭了闭眼,“即刻!”
片刻之后,将军府的徐太医就瞧见了蹲在墙上冲他挤眉弄眼的暗卫,沉默了片刻,将手中医术递给慕婉婉,“你且看着,为师先去净手。”
慕婉婉乖巧应下,徐太医便起身往门口走去,转过墙角,果见墙上蹲着的暗卫跳了下来,不听分说先斥责道,“这是做什么,若是让小姐发现,岂不是坏了王爷大事?”
暗卫回以一个公事公办的眼神,“王爷吩咐我来请太医回去,即刻。”
徐太医瞧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这会子王府有人来肯定是有事的,可就那么明目张胆地蹲在人家墙上,若那时候看见的不是他而是慕婉婉可怎么办,那不就暴露了王爷派他进将军府的事情了吗?
暗卫见徐太医张口欲言,连忙抢白,“属下知错,可王爷急召,还是请太医收拾收拾跟我回去吧。”
读书人就是这点麻烦,逮着点事就要教训人。
听他认了错,徐勉也不再为难,转身回了小院里,站在慕婉婉背后瞧了瞧她,少女真专心地分辨着书上的字,磕磕巴巴地一字一句慢慢念着,试图理解字句里的含义,身后被阴影笼罩,似有察觉一般欢欢喜喜转过头来,“师傅你回来啦,还是你念吧,我笨,总也不知道这说的什么。”
徐勉伸手拿过书瞧了一眼,拉长了调子轻叹一声,“笨徒弟,今日你便自己琢磨这本书吧,为师身子有些不适,明日再来教你。”
“师傅你怎么了?”扬起的小脸瞬间布满了关切的神情,慕婉婉站起身,踮高了脚尖去探徐太医的额头,“没有发烧呀。”
徐太医只得胡乱扯了个借口,“许是昨日驿馆里的饭食有问题,吃坏了肚子,无碍,为师回去歇着就好。”
慕婉婉歪歪脑袋想想,“师傅你一直住在驿馆里呀,不若搬了来,府里还有不少空房呢。”
徐太医失笑,他一连几日天天进出将军府,前几日才让慕老夫人和秦氏唤了去,询问他的身份来历,不得已将慕婉婉有心学医照顾家里人的念头交代给二位夫人,这才没被拦着,他的傻徒弟倒真以为将军府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秦氏自然是欢喜的,可慕老夫人那鄙夷的目光他至今都记得,老妇怀里搂着的也许就是那位庶女,勾勾嘴角一副不屑的神情,“成日家不做正事,罢罢罢,她要学就让她学去,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