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恒已经到了，正站在慕远面前，心中忐忑，不知父亲唤他来做什么，又见慕婉婉也来了，更是心下一颤，生怕自己方才做的那事被发觉。

    虽说是慕婉婉私下拿书去学，再者慕远虽然志不在医书上，可到底是他的书，就那么被自己烧了，怕是也会不高兴，可……可不该那么快被发觉才是啊。

    他来的时候空气里最后一丝燃烧的味道已经散尽，自然不知慕远是凭着气味发觉的。

    再看慕婉婉，心情好的时候看着慕远都觉得顺心了许多，笑着给慕远行了礼，轻声细语开了口，“爹爹安好。”

    慕远睁开眼，看了一眼面前乖巧可人的女儿，只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是她做的，再看慕恒，虽然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只是相比之下就显得很是可疑。

    有了这么个念头，问话的时候便不是那么温和了，“下人说你们今日都来过书房，都是来做什么，细说说，婉婉，你是长姐，你先说。”

    慕婉婉嫣然一笑，瞥了身侧的慕恒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到慕远的书架面前，踮起脚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又走回书桌面前，将那书放在慕远桌上，“前几日闲来无事出门逛了逛，在书摊上瞧见了这本，女儿也不知是说的什么，只是瞧着像是爹爹平日里看的那些书，便买了下来，本是打算回来送给爹爹的，谁知那日出了些小意外便耽搁着了，这不，今日得了空，便给爹爹送了来，想着给爹爹一个惊喜。”

    慕远伸手将那书拿了来略翻了翻，是本兵书，同他平日里看的是有几分相似，可讲的却不如他看的那本详细，这样的东西他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却很是欣慰慕婉婉体贴自己的心意。

    再想起慕婉婉说的时间，细细想来，可不正是慕婉婉买了书回来就教人带去了慕老夫人那儿么，自己还不曾问个明白就给了她两巴掌，那时候的慕婉婉该多难过啊，本是一番好心要孝敬自己，回家却不明不白地生受了自己两巴掌，回想起当时她那眼神，慕远如今只觉得心痛不已。

    放下兵书，慕远朝慕婉婉伸出手，温声道，“婉婉过来。”

    慕婉婉做出乖巧模样，往慕远身旁走去，将自己的小手交到了慕远手里。

    慕远拉着她的手，又伸手轻抚了抚她的脸，眼底藏不住的心痛，“婉婉可还怪爹爹那日打你？是爹爹不好，没有问个明白就对你动了手，是爹爹错怪了你。”

    提及那日的事情，慕婉婉又故意露出几分委屈来，只是很快掩去，倔强道，“那日我便说了是爹爹的不是，可爹爹又不许我分说。”

    慕远此刻才明白，那日自己的女儿并不是故意顶嘴忤逆，实在是气狠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于是更觉心痛，又安抚了慕婉婉几句，这才将眼神望向慕恒。

    这一眼太过突然，慕恒没来得及收起自己眼底的那些愤愤就教他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