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舞早已习惯她家小姐每夜都溜出去一会,半夜才回来沐浴洗漱的作息,于是便像往日一般掐着点给慕婉婉备好水,谁知慕婉婉回来之后却不急着沐浴歇息,只是坐在桌边托着下巴似乎在想些什么。
长舞便凑过去问,“小姐这是想什么呢?水已经备好,可以沐浴了。”
慕婉婉兴致正浓,拉着长舞坐下,兴冲冲地问她,“你说我去习武好不好?就是学那些可以飞檐走壁的轻功。”
自家小姐最近跳脱得很,又是学医又是习武的,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些怪心思,长舞哭笑不得,只得起身搀着她往屏风后走,“小姐可别闹了,哪有姑娘家习武的,快快洗漱了早些歇着罢。”
慕婉婉教她拖着往屏风后去,也不闹,乖顺地任由她除去自己身上的衣裳,又自己迈腿进了浴桶里,长舞拿了毛巾细细地替她抹过每一寸皮肤,又听她说,“我不是胡闹,若是能学了这个,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也可以提高我自己的警惕性,三来……有些事也方便些。”
长舞只低头替她沐浴,不肯接话,小姐这样的奇思妙想自己可没法理解,索性教她自己得个没趣,也省得大晚上的不睡觉净乱想了。
长舞不理,慕婉婉也不恼,乖乖沐浴洗漱完又捧起她那本册子来,长舞倒了水回来,却见她坐在桌边,疑道,“小姐怎么不上床歇着呢,这是做什么?”
嘴上是这么说,手上却忙不迭地拿了披风来给她披上,又取了蜡烛来放在她面前,劝道,“夜里看书伤眼睛,小姐还是早些歇着罢。”
“我不睡了,我要等师傅来。”徐勉总是一大清早就来了,逮着房里丫头们还未起的时辰,图来了也不会被发觉,因而她们起了只能瞧见留在桌上的书信,而从未见过徐勉本人,慕婉婉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于是决意彻夜不眠等着徐勉来。
长舞拿她没法子,只得搬了凳子在她身旁陪着。
天蒙蒙亮,屋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长舞托着下巴小小地打起盹来,留神了一夜的慕婉婉却听见了,还不及放下册子便匆忙跑了出去。
白茫茫的雪地里,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将她的师傅从矮墙上放下来。
慕婉婉眼尖,一眼认出这人就是昨夜才帮过自己一次的人,于是抱着册子欢欢喜喜地跑过去,一把拽住了徐勉的衣袖,“师傅!”
墙上的暗卫手一松,徐勉还未站稳他便没了身影。
慕婉婉仰着头,眼底是藏不住的羡慕。
翻墙的功夫不是读书行医人所擅长的,因此虽然这事已经干了几个月,可手无缚鸡之力的徐太医每次来,都得靠着暗卫把他从矮墙的这一头接到另一头,方才顾着落地站稳,倒是没瞧见背后的慕婉婉,这会子教她扯住衣袖喊了这么一声,险些吓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