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教这一声给惊着了，握不住手中的瓷瓶，竟直直掉落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瞬间煞白的脸色完美体现了她内心的惊慌，“姐姐，我、我……”

    慕婉婉跟在秦氏身后走进库房，欣赏着赵姨娘的脸色，只觉得很是痛快。

    娘亲虽然在处理妻妾关系上不如旁人，势头较弱，可这样涉及道德问题的事情，娘亲是从小就跟着外祖父受他教育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怎么也不会看着赵姨娘偷窃而放任。

    果然秦氏怒火攻心，已经听不得赵姨娘分辨，上前查看了那被摔碎的瓷瓶，又看了秋冬搂在怀里的包裹，伸出手去。

    秋冬已经完全愣了神，不由自主地将包裹交给了秦氏。

    包得紧密严实的包裹被打开，露出了方才赵姨娘挑选的几件物什来，秦氏略瞄了眼便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的来历和价值，掂起其中一件便开始说，“这是恒儿出生之时圣上赐下的，说是替老爷高兴，当时恒儿还小，老爷怕他打碎了，便教放在库房里，等过几年再取了给恒儿屋里头做摆设，妹妹要拿这个，我不能说什么。”

    眼神又往剩下的那堆东西上瞄了眼，“只是剩下这些，都是圣上赐给老爷的，亦或是老爷的同僚们送的，虽然摆在库房里，可都是老爷的东西，不知妹妹来取，可曾问过老爷？”

    赵姨娘让她突然推门而入给吓坏了，听她问话，便也只会痴痴愣愣地回答，“不曾……”

    秦氏又追问，“那可曾问过婆母？”

    赵姨娘仍是痴痴愣愣，“不曾……”

    这话一出口她才猛然惊醒，知道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连忙撩起衣裙跪下求饶，“姐姐宽恕，妹妹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请姐姐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饶恕我这回罢，我以后定然不会再犯了，请姐姐宽恕。”

    秦氏深呼吸一口气，低头冷眼瞧着她，“你我姐妹嫁进这府里，多少也算个主儿，老爷又一向疼你，这府里的东西若是你要，明说了就拿去也无妨的，可你不该惦记御赐之物，更不该不问自取，你可知这行为，是偷，是窃……”

    话还没说完，就教赵姨娘抱住了腿，眼泪直往她裙袄上蹭，“我知错了，姐姐，我真知错了，姐姐就宽恕我这一次罢，求求姐姐，不要将这事告诉老爷，不要告诉老夫人，姐姐怎么打我骂我都使得，只是求姐姐千万保密！”

    若是这事教慕老夫人知晓了，怕是她的好名声也没了，还有慕远……慕远一直觉着她清纯可人，若是教慕远知道了这事，还不得大大改观，以后她在府里可哪有地位！

    “自然是要打的。”秦氏也不拉开她，任由她拉扯得自己几乎站不稳，冷着声音无情道，“杖四十，罚入柴房一日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