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婉让这一声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看向了秦徵。
秦徵亦是脸色煞白。
早朝散了之后圣上便随他一块回了相府,说是商议黄河水灾一事,如今只是收到密报,还没到放在朝堂上公然谈论的时候,圣上的意思是,想问问他有没有治水的人选,以免过几日这事被百官提出来,又要吵吵嚷嚷个没完,又不好公然留下他谈事,因此跟着他一块回来了。
圣上出宫一事本无人知晓,可谁知道许久不来的慕婉婉今日忽然来了,在外头便嚷嚷开来,秦徵本想出去见她,以免圣上在这的事情暴露,谁知他还没动作,圣上便已经身形一闪,躲入书桌后头的屏风里了,秦徵教这一突变唬得愣了一愣,慕婉婉就已经冲进书房了。
他也只好笑着同自己的乖孙女打招呼,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让她出去,总不好委屈圣上一直躲在屏风后,结果慕婉婉说出那样大不敬的话,他已经在心里头叫苦了,正绞尽脑汁想办法让慕婉婉出去,谁知道慕婉婉又发觉他的不对劲,说着说着更是来了这么一句,连圣上都径直出来了。
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也知道应该如何应付圣上龙颜大怒,可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一时半会也吓着了,反应不过来。
倒是慕婉婉楞了一下便很快便跪下,乖乖巧巧地行礼,“臣女给圣上请安。”
秦徵被这一声拉回了神志,忙起身也跪下,“圣上,臣的孙女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还请圣上见谅,她绝非有心妄议圣上,更不是有心妄议朝政,还请圣上恕罪。”
沈谧上前亲手扶起了秦徵,却不让慕婉婉起身,“秦相不必如此惊慌,朕……也只是想知道一介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能知晓黄河水灾一事,此事怕是连百官都尚不知晓,秦相你也是今日才知道,对么?”
若是慕婉婉这会子敢抬头,就定然会发觉沈谧的眉眼同沈清洲极为相似,只是比起尚未长开的沈清洲那种清秀,沈谧的眉眼镌刻得更深一些,更多了些英气,此刻,那双同沈清洲几乎一模一样的眼正微微下颌,瞧着跪在地上的慕婉婉。
颤抖着的,慕婉婉。
哪曾想过自己胡乱说话真会让本尊给听见,这人的气场逼人,跟沈清洲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没有抬头都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压力,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个几个冷颤,又听他说话似乎是在问自己,慕婉婉也只得咬了牙强行解释道,“今年的大雪……比往年要大上许多,眼见雪水融化,从山上溪流汇入黄河,自然是会引起黄河水灾的,臣女,臣女只是揣测,并不知道黄河真的水灾啊!”
地方来的密报说黄河近日水流增大,如此下去怕是很快会导致水灾,说白了也是根据往年的经验所判断,让沈谧早些做准备罢了,慕婉婉这个说辞,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未免太过聪慧了些,黄河离京城千里远,京城的百姓见到雪水融化只会选择不出门以免冻着或者滑到,而慕婉婉竟然联想到了雪水汇入河流再汇入黄河,确实是比常人聪慧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