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又瞧了她许久,沈谧这才开口,又扶着秦徵坐下,自己才落座慕婉婉原本坐着的位置,看着少女起身后站到自己面前的模样,细细瞧了瞧眉眼,他原先是想等再过几年,等清儿长大了些,就将这丫头指给清儿的,只是如今……
太过聪慧,也不是好事。
他的清儿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有这么一个聪慧的皇后,后宫能安抚好是自然的,只是怕她将来诞下子嗣,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若是祸害了清儿,只怕是他在黄泉之下也不会得到安宁,更没法子给父皇一个交代,还是看清楚些好。
沈谧想到这里不免皱了皱眉,有心要试探慕婉婉到底聪慧到什么地步,于是问道,“既然你依据常理能判断出黄河将要水灾,那么可有治理的法子?”
秦徵多了解沈谧这人啊,看着他长大,扶持着他坐稳皇位的,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瞧见他手指头一动就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如今怎么能不明白沈谧这话的意思,只能心里暗暗叫苦,希望他那聪明的外孙女可别再乱说什么了。
好在慕婉婉再聪明也没能想到治理黄河这样的事情,她的聪明不过是小聪明,小计小谋的自然不在话下,可涉及黄河水灾这样的大事,她当然不会,前世也只知道圣上派出能臣干将出发黄河,不过月余便引水至各处河流,分化了黄河的水,成功治理了水灾而已,说到底这也是人家的计策,是人家的功劳,而她连那位能臣干将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偷盗人家的计策来应付圣上的问话呢。
于是只好老老实实交代,“臣女愚昧,只是小时候折了纸船能顺着京郊的河流飘很远很远,娘亲同臣女说,这河流会流向很远很远的远方,最终汇入黄河,因而知道这个,可如何治理……臣女却是不知。”
秦徵松了口气。
沈谧眼尾一挑。
少女开口之前的犹豫他都看在了眼里,分明是有别的话想说的,只是开口的时候硬生生改成了这套说辞罢了,十有八九是看出他在试探她,因此故意说不会来隐藏自己。
他又想起了沈清洲,他的清儿前段时间派了暗卫一直盯着将军府,想来也是发觉了此事,他还一直以为清儿是看上了人家姑娘,谁知道真的只是单纯的疑惑,也不知道清儿都探听到了什么,回宫定然要召他来问问。
“呵。”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沈谧于是起身,“不错,是个聪慧的。”
秦徵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见他要回宫,又不好出府相送,只得在门里头遥遥行礼,“臣恭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