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洲彼时才从将军府出来没一会,正打算回王府小憩一会,就接到了他皇兄的传召,沈谧甚少在这个时间点叫他,这一传召给他吓得够呛,连忙换了衣裳赶往皇宫,进了大殿还忘了行礼,拉着沈谧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嘴里不住地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太医怎么说?”
沈谧失笑,拍开他的手,照旧拉着他往龙椅上走去,“怎么你每次来都以为我有事,怎么不盼着我点好的,你看我这样像是有事的吗?”
沈清洲不高兴,跟在后头仍是不住地瞧,“都赖皇兄成日说些没志气的话,没事都让皇兄吓得有事了。”
“好好好,是皇兄不对,皇兄吓着我们清儿了。”沈谧拉着他坐下,伸手给他捋顺脑后的头发,直入正题,“你派人盯着慕婉婉一段时间了,可曾发觉什么?”
“慕婉婉?”沈清洲皱眉,“皇兄为何突然问起她?”
沈谧也不瞒着他,“方才我去了趟相府,本是同秦相商议黄河即将要水灾一事,地方官员上报,是根据往年的经验所得,如今黄河尚未水灾,可慕婉婉脱口而出就能说出这事,我又问了她可有治理的法子,虽然她说了不知道,可我总觉得她似乎有所隐瞒,这心智远远超出一个十岁孩童该有的范围。”
沈清洲闻言静默了片刻,又想起先前在街边遇到慕婉婉的那一次,那样敌意分明是有什么故事在身,又想起慕婉婉问他的那个问题。
少女清脆的嗓音似乎还盘旋在耳际,“若是有朝一日有人需要王爷的帮忙否则很快会死亡,王爷会帮吗?”
王爷会帮吗。
沈清洲很想回答她会,按着他的性子,他会帮,可是这个问题太过古怪,似乎他说错一句话就能让两人之间出现更大的隔阂,于是那时候的他摒弃了所有的感性,寻了个最婉转的方式给了个最理性的回答。
他甚至至今还记得,少女在听到他的解释之后那种全身丧失了力气的反应,她那么颓然地松懈了全身的防备,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不知何处。
“清儿。”沈谧见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于是开口轻声唤回他的神志。
“啊。”沈清洲回过神来,简单捋了捋思路,这才开口回话,“臣弟怀疑慕婉婉,是因为她对臣弟有很大的敌意。”
沈谧回以怀疑的眼神,“你半夜偷窥人家了么?”
“……”沈清洲盯着他这个突然不正经的长兄,被噎得险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