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扶手上的手略抬了抬。

    自有王府伶俐的下人明白王爷的意思，将满口胡言的平安给堵住口拖了下去。

    留下慕芊芊站在原处不知所措，沈清洲没有发落，甚至连出声都没有，平安就这么被处理了，她呢……是不是也是抬手之间就可以解决了她？

    王府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慕芊芊背后，稍稍弯下腰来，悄声在她耳畔开了口，“小姐此时不跪下，还等着王爷逼你跪下么？”

    慕芊芊教这一声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险些跳起来，才偏过头去认出了管家的模样，便心中有数，腿一软径直跪倒在地。

    “取纸笔！”管家高呼一声，王府的下人便端来纸笔放到慕芊芊面前，管家站在她身侧，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小姐请吧，将王爷方才念出的那句话写出来。”

    写出来……

    字迹比对一下，这罪名就坐实了，即便方才平安将一切都认下，只要有这纸条在手，沈清洲照旧可以定她的罪名，甚至平安……为她牺牲的平安也会因为方才的谩骂而被定罪，主仆两个一个都跑不掉。

    等等。

    慕芊芊脑海中闪过平安所说的话。

    直到此刻她才捋清一切，平安所说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在偏帮她袒护她，而是在认罪的同时拉她下水，分明句句都在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即便平安从来没有说过这是她的想法，可谁家的奴婢不是跟主子一条心，平安这话出口，不就在告知天下，她慕芊芊对慕婉婉不满，有心要拉她下马，有心要自己坐上嫡女的位置。

    再往大了想，这不是就说她母亲赵姨娘有心要扯秦氏下来，有心要自己坐上正房夫人的位置？

    甚至平安最后所说的那句话，那不是母亲的计划吗，将秦相一家人全都拉下马，秦氏一族没落了，赵姨娘再坐正……

    好一个平安，果真是个好奴婢！

    慕芊芊恨得咬牙，可平安已经被拖下去，她如今再也见不得，连要骂她一句都难，又怎能问问她到底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己。

    心有不甘吗，可是自己又没有逼着她替自己顶罪，是她自己上赶着的，为何到最后一刻却还要反咬她一口？

    “小姐。”王府管家见她久久不动，又瞧王爷一番心思似乎不在这上头，反倒是时不时往慕婉婉那儿瞧，只好自己处理这事，“小姐还是快些写罢，惹怒了王爷，可不是小姐担当得起的。”

    沈清洲的注意力这才被这一句话给吸引了过来，“不必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