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朝着他的方向稍稍行礼应是，便自行端起纸笔。

    上头的沈清洲又发了话，“将人关在一起，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放出来，若是不想说，就日供清水，别教死了。再将此事通知将军府，请将军过来给本王一个解释。”

    “是。”管家端着纸笔退下，又有王府下人要来拖慕芊芊。

    “王爷！”她怎么肯让自己就这么被下人拖下去，落得跟平安一样狼狈的下场，好歹她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将来是要做王妃的人，王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臣女没有做过，都是贱婢所为，为何要关押臣女！”

    “那你写！”沈清洲不知何处来的怒气忽然拍桌而起，自从慕婉婉眼眶泛红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中就好似哽了一口气，吐不出来散不开去，心中发了狠只想砸些什么出出气，可又知晓自己这样不知明的火气不好当众发出来，只得硬生生苦咽，如今慕芊芊又这般嚎叫着质问他，这口怒气忽然就更加旺盛，恨不得将所有都倾泻在她一人身上，“写出来，这字迹若不是一样的，本王给你赔礼！”

    慕婉婉教他这一下动作给惊得回了魂，只觉周遭充斥着冰凉的寒意，而寒意的根源竟是身旁的沈清洲，此刻，这人正站在她身侧，一手按在桌面上，披在身后的长发因忽然起身而散落在身前不少。

    稍显凌乱，更添美意。

    慕芊芊则被这一声险些给吓破胆，她不知沈清洲如何就确定纸条是她所写，更不敢在纸上留下自己的字迹，心中只暗暗叫苦，今日真是失策折在此处，面上却凄凄惨惨落下泪来，“臣女没有，臣女怎会害自己的长姐，长姐对臣女那般好，都是贱婢模仿臣女笔迹做出这般荒唐事来，王爷怎就认定臣女有罪……”

    “你看过纸条吗？”沈清洲还未开口，慕婉婉便伸出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刻的沈清洲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戾气，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人的情绪很不稳，甚至比方才陷入痛苦之中的自己更加不稳，她只好赶在沈清洲开口之前抢白，顺便悄悄安抚着他，“纸条上的笔迹，你怎么就知道是你的？”

    沈清洲觉得自己的衣袖似乎被人拉扯了下，他想伸手去探探，他知道那是谁在偷摸作为，可才动了动手指便很快克制住自己。

    还没……还没到可以光明正大牵她手的地步。

    慕芊芊猛地抬起头来，眼泪还挂在眼眶边缘，欲掉不掉的。

    这副模样若是旁人看了定觉可怜，只是落在慕婉婉眼里，却觉得可笑，“慕芊芊，这才两句话，你已经不打自招了。”

    “长姐……”已然没了旁的法子，慕芊芊只得将凄苦继续卖弄下去，“连你也不信我？我们那么要好，我日日去找你玩，甚至如今你照顾王爷住进这王府，我也怕你一同染病，不顾自身安危进来陪你，你知道的，我素体弱，向来最容易得病的。”

    “是啊。”慕婉婉松开自己揪着沈清洲衣袖的那只手，轻笑出声，“我的好妹妹，你也盘算着要借着我攀上王府，然后坐上王妃的位置，对么？”

    衣袖上的力道忽然被撤去，沈清洲觉得脖颈后有些发痒。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慕婉婉毫不留情地扯下，慕芊芊仰着头同她直视，尚挂着泪珠的眼睛中迸发出一丝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