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洲眼底有什么扭曲了下。

    慕婉婉说的这事，他约莫知道些，暗卫盯着将军府那么久，赵姨娘跟慕恒心里头那点小九九，他基本上都听过一些，只是却不如慕婉婉知道的详细，毕竟她蹲赵姨娘门口的时候，暗卫并不敢近身，因而有些事听得并不如她明确，只略听了些，捋清赵姨娘所想就回来禀告给他知道。

    如今这话从慕婉婉嘴里说出来，无疑是撕开了披在那肮脏心灵上披着的人皮，将赵姨娘的心思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

    一股恶臭味。

    沈清洲皱着眉，一双美目在慕芊芊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收回眼神，重新坐下，将脑袋转到另一个方向。

    眼不见为净。

    “凭你这样的身份，你怎么敢妄想嫁入王府？”慕婉婉自然感受到了从慕芊芊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她扯扯嘴角，将讽刺和嘲笑分毫不差地表露在脸上，“你是个庶出，你的生母是被养在别苑怀有孽种才被接回将军府的妾室，不光明的事情做多了，真以为靠耍手段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么？”

    慕芊芊咬着牙，生生忍住自己想尖叫，想嘶吼，想教她闭嘴的冲动。

    若这不是在王府，慕芊芊怕是要冲上来咬她了吧？

    慕婉婉觉得好笑，心中滋生的恨意让她在说出那番话时有一种报复般的快感，想起自己外祖全家被灭门，想起慕远站在血泊中的笑声，想起娘亲最后捂着脖子挣扎着看她一样的模样……不够，不够，慕芊芊，你只是受了这点苦痛，这怎么够呢。

    “婉婉。”沈清洲却在这时候出了声。

    他的声线清冷，这一声又叫得温柔，就好似一股清流从慕婉婉躁动的心尖上流过，安抚了她沸腾的血液，让她很快冷静下来。

    慕婉婉回头看向他。

    沈清洲只叫了这么一声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他稍稍皱着眉，眼底隐隐藏着担忧。

    他看得出来这会子的慕婉婉不对劲，不知为何便开了口，连自己都觉得诧异。

    “臣女没事。”慕婉婉也不知如何就明白了他的好意，轻声回了句，平复了下自己躁动的心情，端起茶杯呡了口茶水。

    大厅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好在管家过来回报，“王爷，将军来了，正在外头候着。”

    沈清洲嗤笑出声，“来得倒快，请将军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