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芊芊，你这是在破罐子破摔么？”慕婉婉的指尖在杯口一圈一圈地打转，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正好戳中了慕芊芊的心思。

    慕远不明白自己的大女儿为什么要在这里为难自己的二女儿，分明在府里的时候这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芊芊不是时常去婉婉房里玩耍么，难道……难道婉婉只是假意同她交好，背地里却恨不得芊芊死？

    还是在府里所见的，其实只是假象，而造就假象的人，是这个看似无辜的芊芊？

    慕远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了，他看不清面前的一切，摸不透过往的内涵，更难以琢磨身边人的……心。

    孰是孰非，此刻的他根本分辨不出来。

    “长姐这是说的哪门子的话。”慕芊芊冷笑，将一切伪装卸下的她，泛红的眼角反而更添几分妖异，“字我可以写，可长姐如何确定那纸条就是我所写而不是平安临摹，平安已经认罪，我却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这事捅到圣上面前去，圣上也会降罪在那个认罪的人身上。王爷，您说是不是？”

    毫无证据，又有人认罪，除非有旁的证物或是证人出现，否则这样的案子，确实只能将平安定罪，而完全奈何不得慕芊芊。

    只是沈清洲想不明白，她早就可以将这番话说出来，却一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在谋算着什么。

    这话他不敢接，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慕芊芊的计。

    慕婉婉倒是不介意，左右她在府里也没少被赵姨娘跟慕芊芊算计了，踩坑踩得都已经习惯了，便也就应下了这话，“真是生得一张利嘴，你做这事之前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早就打听过结局如何？我真是替平安感到不值得，白白替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东西给定罪，丧了一条命。”

    沈清洲很快明白过来自己的疑惑究竟是为何。

    方才还硬气的慕芊芊听了这么一句话忽然眼中聚满了泪水，又变成方才慕远刚进来时见到的模样，“慕婉婉！我忍你很久了，你我都是爹爹的孩子，是，我娘亲的家世不如你外祖家，你便可以这般一直欺凌于我么？我也是个人，我不是个玩意不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这样迅速的变脸唬住了慕婉婉。

    正处于茫然的慕远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的芊芊还小，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哪里就懂得什么算计什么做戏了，倒是这庶出的身份，委实一向苦了她，想来这么多年她顶着这个身份活得也不容易，又要极力讨好慕婉婉这个长姐。

    原来婉婉一直都这么刁难她么。

    慕远望着小女儿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