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越发厉害了,心脏在胸腔内加速跳动着,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有什么无形地压迫着她,非得喊出来一声才能宣泄这样的感觉,可却完全没有能够脱口喊出声的能力,难受便多了一层,层层压迫之下,竟生生逼出泪来。
无声的泪从她眼眶里滑落,顺着脸颊砸在被褥上,这可唬着了沈清洲,急忙伸手去给她拭去眼泪,手忙脚乱的,还不忘哄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起来?”
“王爷。”慕婉婉这次没抗拒他的亲密动作,反倒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埋头在他肩上彻底哭出了声,浑身的情感被调动,慕婉婉想起了沈清洲瘟疫复发的那个夜晚。
比起雨夜被罚跪,病重时显得脆弱不堪的青年更让慕婉婉觉得心疼,还有那声隐含着哭腔的话,仿佛再度在耳畔响起,慕婉婉狠狠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眼泪却跟止不住一样拼了命地往下掉。
她才从纪哥哥那里得到了答案,沈清洲对她的好她心里跟明镜一样,只是记忆还停留在前世的血色里,始终难以忘怀,更不能从那片血色里脱身出来走到沈清洲身边,如今又得知圣上是为了她才将慕芊芊选进宫里的,压抑了好几日的心痛就越发蓬勃。
她自知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让圣上为了她做出这样危险的举措,若不是因为沈清洲心悦她,圣上才不会管她的死活,还有沈清洲,眼看着他就要因为她而被连累了,可他竟然还能在自己面前扯出那样好看的笑容来……
沈清洲待她好的那些事在脑海里走马灯一样掠过,每想起一件事都让慕婉婉觉得分外难受,青年的呼吸声还在耳畔,还有他举手无措地安抚着不知为什么突然哭出声的自己,都让她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老实说,沈清洲有些被吓到了。
从他跟慕婉婉剖白自己心意的那一天开始,慕婉婉就一直躲着他,恨不得躲到天边去,一辈子都不见他才好,哪怕不得已要见面,也是张口闭口王爷臣女的,只怕言语上不够尊敬,分不出两人之间的区别来,什么时候有她主动搂着自己哭的时候。
何况还哭得这样凄惨,沈清洲悄悄高兴的同时还得分心关怀她这是怎么了,连自己衣裳被哭湿得厉害都顾不上,一手搭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她哄,“好好的这是哭什么啊,不哭了不哭了,没什么过不去的,有什么委屈你只管说,我一定帮你好不好?婉婉乖,不哭了。”
迷药的劲还没过去,慕婉婉又哭得厉害,这下倒好,头脑一发热,将残余的药性给激发了出来,哭着哭着便又睡了过去。
感受到肩上的小脑袋慢慢没了东西,呼吸也开始趋于平稳,沈清洲拍着她后背的手慢慢停下,无声叹了口气,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放倒在床上,从自己脖子上摘下她的手来小心翼翼地塞进被褥里,又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褥,伸手替她拭去挂在脸上的泪珠子,指腹停留在那柔软的皮肤上,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