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震动已经是预料中事。
沈清洲站在百官之首,前头的高位上坐着沈谧,兄弟两人如出一辙的冷淡表情都说明了他们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守在沈谧身后的白公公已经换成了一身劲装的暗一,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和悬挂在他腰间的令牌都说明了他的身份,这人公然出现在朝堂上还是第一回,朝臣们不知道帝王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纵然有话要说,出口之前也细细斟酌了一遍又一遍。
率先开口的是曾任代相的王大人,这位大人最是个讲究规矩的,见不得沈谧这么胡来,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就开了口,“圣上,偷换秀女一事,您龙颜大怒,将慕远停职查办也就罢了,怎能直接将人革职,若是此事与他无关,圣上岂非要落一个诬陷好人的罪名?”
“王大人的意思是,皇兄不分青红皂白就定罪,是个昏君。”沈清洲背对着王大人,头都不回一下,清冷的声音瞬间接过王大人的话往下说,一句话就怼得王大人张口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爷多虑了,王大人自然不是这个意思。”秦徵不忍见自己的同僚太过难堪,他素来知道这人的品性,有心要替他解释解释。
可惜沈清洲这回连丞相的面子也不给,转过神去冷眼一扫朝堂上欲说还休的各位大人们,最后停留在秦徵身上,“丞相是说,本王是非不分无理取闹冤枉了王大人?”
“臣不敢。”秦徵对上他的眼睛,知道他是要借着自己来发一发威风,好替圣上圆了这件事过去,这恶人沈清洲要当,他没法阻拦,只得低头轻声应话,顺着沈清洲的意思让他借着发威。
果然,下一刻,沈清洲就迈开步伐往百官身边走去,先从文官面前溜达了一圈,将人看得个个低下头去,又从武官身边转一圈,看得人人后背发凉,才重新站回属于自己的位置,背对着沈谧,朗声开口,“本王瞧你们一个个的都糊涂不干事,慕远若是还是从前的慕远,皇兄连停职查办都不会,自然全心全意相信他,可一年前慕远才因为制造假的暗卫令牌一事被贬至谓州,怎么,如今他在战场上立功回来,你们就当没这桩事了?”
“假令牌一事,疑点多多。”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敢顶着这样的威压开口回话。
沈清洲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出声的人站在武官堆里,是慕远的一个好友,也怪不得敢开口,他甚至不需要回一句什么,站在沈谧身后的暗一就已经开了口,“所以陈将军觉得,是属下将自己的令牌伪造后放进镇国大将军府的吗?属下追随圣上,只听圣上一人的吩咐,还请将军慎言。”
这话说得巧妙,开口的陈将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深秋的天气还能惊出一身冷汗来,下意识抬头看向高位上的帝王,男人唇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是在质问他是不是想说是自己指使暗卫做的假令牌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