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里面,我们每时每刻都面临选择,每次选择的时候,我们都会有足够的理由对自己说,这是万不得已,这是无可奈何,我别无选择,舍弃即得到。
可是在我们舍弃和得到当中,到底是用什么价值来衡量,我们,在一次次做出自以为正确的决定时,是不是已经?打磨掉了自己的真性,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吗?所谓的理性是不是等同于冷酷?
10分钟后,我把车停到圣托体育馆楼下,走进馆内。
我有种恍惚的感觉,鞠惠最是讨厌运动,按她的说法,极度地扩张血管极端地虐待心脏口鼻喉重度缺氧流一身的臭汗,与其说是运动不如说是寻找濒临死亡的感觉!
我当时听到这说法,立刻抖着手闪人,那个怎么说来着,很好很强大!
今次我站在壁球室外,头重脚轻重力失衡面目抽搐外加瞠目结舌,鞠惠在打球!
姿势矫健,灵活协?调,速度力量节奏感,肢体中凸显的爆发力,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一张毛巾扔过来,“叫你来打壁球,又不是叫你来做壁画?。”
熟悉的声音把我震醒,鞠惠穿着无袖的白色运动装,自然清爽,一贯慵懒垂落的头发服帖地绑在耳后,激烈运动后的她,浑身上下都是汗,水珠从她晶莹的肌肤上蜿蜒而落,一道道惹人遐想的轨迹像缎子般的闪光。
我捂住鼻子。
鞠惠不理我的夸张行径,她扔过球拍,开打。
我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鹿一般流畅优雅的移动,什么是挥拍之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震撼力,壁球室里回响着橡胶球特有的撞击声与高频率的脚步移动声。健康报上曾写到,大汗淋漓的畅快感会将积聚在体内的郁结随着汗水排除掉,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在两个小时后,我光剩下寒颤了。
“我顶不住了。”终于我大喊一声,脱力地把球拍一扔,四脚四手地趟在地上,死尸状。
“你不是最喜欢运动吗,每周3,5,6,7,雷打不动的瑜伽锻炼,就这体力,起来。”
一双红色的运动鞋在我眼皮底下呈现,鞋尖拨我,她挑着眉露出发蛮时的招牌表情,七分艳丽三分刁蛮。
我手一拍,按住她那只像小拨鼠似的鞋尖,“惠主子,您换灵魂了,从哪穿越来的,说说你的身份来历,我保证不把你送去桐锡实验室异形研究所,哪怕你是借尸还魂男身女体,轰天雷我都接受,就是不要再让我起来打球了,你饶了我吧。”我直哼哼。
鞠惠嘴角轻颤半晌蓄出个妖娆的笑意,“小玲子,你也就这点出息。”
对于敌方蓄意的激将我是完全保持清醒的头脑的。
躺在小休息室里,我有预感,明天这腿这肌肉肯定都不是我的了,酸啊,我欲哭无泪,欲诉无门。
“再看,再看就起来打一局。”鞠惠躺着闲闲地说,闭着双眼都能感受到我的目光,可见怨力之重。
“等我把这一关忙完了,再来和你PK,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运动。”我破釜沉舟地下决心。
鞠惠雪白的牙齿从浅红的唇下露出来一点,空气中发出“嗤”的气流声。
身下的被子松软,洗过澡的身体,全身混合着水气,温温的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一波一波倦怠袭来,耳边传来声音的飘远,飘远,我睡着了。
睡得并不安稳,身体仿佛被什么绞缠着,怎么也翻?动不了,床边有一个黑影在走近,慢慢地来握住我的手,我一惊而醒。
醒来的那瞬间,瞳孔里似乎真的看见床边有人,但清清楚楚地是没有,身上涌出冷汗,头发汗湿地贴在鬓角,旁边鞠惠睡的那张床上,空荡荡的被褥齐整。
“樊小姐,你醒了。”服务员递过一张热毛巾。
“麻烦你把窗子开大点。”
“樊小姐,今天降温了,外面很凉的,你刚起来还是不要着凉的好。”服务员很周到地规劝。
我立起来靠在床边,坚持着。
服务员边拉?开窗户边告诉我:“樊小姐,你朋友有事先走了,她说,有事给她电话。”
迎?面扑来的风卷走了室内的窒闷感,也让我打了个寒战。
我拨出手中的电话,“莫砾,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我保证你一定会被我钉在法庭上,道德法庭。”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莫砾开口时带着无奈:“樊玲,你有点追求好不好,别老看港台剧,那已经?过时了。”
“鞠惠发生了什么事?”我单刀直入。
莫砾淡?淡?地答:“你知道鞠惠不想你知道,你不要卷进来,这不适合你。”
一语盖棺,言简意赅,够绝的。
“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我也不是找不到倪森?,那个TNAF珠宝在本市醒目得很。”我准备挂机。
“倪森?的妹妹住院了,从三楼摔下来,她摔倒的时候身边只有鞠惠,倪森?赶到的时候,对鞠惠只说了一个字,滚。”
我的腰弯了下去,那种不适感来得迅猛而突然,我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口灌下,凉透了的水,穿肠入肺,我用手肘顶住胃部,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对话上。
“你为什么没有和她在一起,莫砾。”
“如果一个人愿意画地为牢,那么是没有人能走进她的世界的。”莫砾淡?淡?的声音,溢出莫名所以的感觉。
我坐进车里,手指扭动钥匙,打火,车子发出引擎空转的声音,我再试,不行,再试,再试。我一锤砸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前面一个年轻的女孩回过头来,她笑着对她身边的男友说了什么,她笑容明媚灿烂,她男友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她扑到他背上,双手掐他的脖子,笑语连声。
人生里走得最急的永远是最美丽的风景,生命中伤得最深的总是那些最真的感情。
我的车直接开到了长平医院,这是本市最有名气的医院,我下车径直向住院部走去,今天医院里异常的安静,偶尔闪过的一两道人影,眼神却是极狠,绝非善类。
鞠惠就站在住院部的门口,她漆黑的长发垂落腰间,精致的脸包围在蓝色的立领之中,风吹着她,这流动的固体把她的衣服一层层地裹在身上,像是一副枷锁,令她动弹不得。
我的手指慢慢地触到了鞠惠的衣上,“鞠惠。”
鞠惠缓缓地侧过头来,柔薄的唇上泛出无比脆弱的艳色。
我握紧了手中冰凉的衣服,我的嗓音沙沙的:“鞠惠,不如一起去喝酒。”
浓烈的酒气随着鞠惠的呼吸弥散在空气中,一瓶茅台,半瓶红酒,三杯?洋酒,这应该是鞠惠生平里喝得最多最杂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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