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唱的好听吗？

    宿舍使用大功率电器造成失火这种事，总是很玄学，学校每年都会强调，也每年都有几个当耳旁风的。

    这件事究竟是人为还是事故真的不好判断，靳夜心里更偏向何玉彩恐吓他这种可能。

    在一个二十岁不到的现代青年眼里，人性很是简单醇厚，他还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坏人，更不知道有些人真的是完全的利己主义。

    疯的时候，什么都干的出来。

    直到第二天晚上，靳夜和楚之洋约好时间出来吃饭，他在饭店等了许久，等来了另一个意外。

    楚之洋在赴约的路上出了车祸。

    作为楚之洋通话记录里最后一位联系人，靳夜第一时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亲眼看着楚之洋浑身是血的被推进手术室。

    楚之洋的母亲赶到时，哭的两眼通红：“小夜，之洋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靳夜沉声道。

    楚之洋的父亲背靠着墙，不停唉声叹气，表情沉重，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病人保住了性命，遗憾的是他失去了双腿。

    在不到二十岁的年龄。

    制定好旅游计划明天一早就要乘飞机出发的楚家，都集在了医院，楚之洋在大年三十的早晨醒来，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

    这些仪器靳夜实验课都见过，学习过如何使用，此刻看着它们维系着楚之洋的生命，却无能为力治好他的腿，内心无比讽刺。

    靳夜联系了警察，在楚之洋父亲的陪同下调了监控，各种证据都证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

    司机被检查出是酒驾，他撞了人之后并没有逃逸，因为头部受了重伤，当场死亡。

    楚家得到了司机家属给的一大笔赔偿金，楚之洋的父亲并不接受，他哭道：“我儿子年纪轻轻，还在上大学，腿就这么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靳夜不敢直视这位中年父亲的眼睛，抿了抿唇，喉咙紧的发疼，过了好久才找回声音：“叔叔，对不起。”

    楚之洋的父亲大口抽烟，白灰色的雾气呛人，他望了一眼天空，眸子带着痛苦，道：“这不怪你。”

    他吐了口烟，瞪着老天爷，狠狠道：“造化弄人。”

    从警局出来后，他们坐在医院附近的一处公园的公共座椅上，外面下着小雪，两人并列坐着，都没有去病房面对楚之洋的勇气。

    “叔叔，”靳夜眼看他抽了近两包烟，终于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别抽了。”

    楚之洋的父亲看了他一眼，捂住脸颊，闷声哭了起来，原本的黑发愁的一夜之间半白。

    今年的雪下的早，结束的晚，寒冬持续了好几个月，大年三十的日子，街头挂满了红色，靳夜看了一眼，丝毫喜庆不起来。

    “走吧。”楚之洋的父亲擦干眼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问他：“像是哭过的吗？”

    靳夜看了他肿得像核桃的眼睛，诚实道道：“像是被打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