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岩点头，又望向躺在实验床的队员们：“米罗研究员已经做出说明，你们认可吗？”

    队员们沉默了。只有瘫痪的那位在大喊：“我不认可！我不相信！一定是她的错！”

    随后，有人小声的嘟囔：“干嘛不检测一下药剂看看？也更有说服力不是？不然就听她一个人说，那还不是说什么是什么？”声音随小，却也足以让离得近的人听到。

    “也是，至少也把药剂做一下检查吧？”同样是小声嘀咕。而这些小声的嘀咕也一点点蔓延开，形成了“嗡嗡”的声音，不大，却也清晰在质疑，甚至形成了逼迫之势。

    穆惟与韩祁交换目光。这些煽动质询的人里，是不是就有前一天偷换药剂的人？或者，偷换药剂的人就在这些煽动者背后的阴影里蛰伏，等待时机。

    断岩看向考拉：“检测药剂，你同意吗？”

    考拉昂然扬头，小巧的鼻子忍下抽泣：“可以！”说完就来到向每个实验床输送药剂的试验台，将残余药剂取出，交给孙毅然。在经过穆惟时，穆惟勉力抬起手抓了考拉的手一下，给与安慰。考拉感受到穆惟的碰触，小小的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落在穆惟的手背上。

    孙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操纵仪器，断岩则将检测仪的状态投影放大，让几百双眼睛同时看到检测情况。

    在等待检测结果的时候，断岩慢条斯理的说：“进入训练营的第一天，你们挑战单兵战斗教官韩祁。当时我就说过，挑战结束之后，不得再对任何一位教官质疑。你们同意了。”

    还在注视着检测情况的众人心头一凛，几乎同时屏住呼吸。

    “今天，第一次神经纤维试验，你们再次不接受结果，提出质疑。”断岩的话说到这里，却停住了。

    其他人还在等待断岩后面的话，却没再听见断岩出声。

    反而是孙毅然踏前一步：“约瑟夫·富兰克林、孟昭、近藤太夫……”一串名字从孙毅然的口中说出，每一个被点到名字的人都变了脸色，包括那位瘫痪者，“以上人员，逐出生物机甲训练营，登录军部黑名单，无论星际守卫军或浮冰之城护卫军，皆不得录用！”

    “凭什么！不！”纷乱的叫嚷，嘈杂的怒吼，甚至有人突破身体的限制从实验床上滚下来，讨要一个说法，“我们只是合理质疑！何况药剂检测结果还没出来！如果药剂真的有问题怎么办？难道我们的质疑还是错的吗？”

    断岩迈步走到离他最近的被驱逐者身边，一只手死死按在那人的脸上，阻断了对方的呼吸，连挣扎都逐渐微弱，很快就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断岩的做法让众人噤声：“如果还继续质疑，我不介意直接处以军法。在任命我为生物机甲训练营总教官的时候，我就已经要好了80%死亡率的名额。训练营中发生的一切‘意外死亡’，都在允许范围之内。”

    没人敢再质疑断岩，望着他如同望着地狱深处的恶魔。

    “进入训练营，就要遵守我的规则。我已经给过你们质疑的机会，事实证明，你们没有质疑的资格。现在，同样如此，你们，没有质疑教官的资格！无论药剂是否有问题，你们，都没有质疑的资格，只能接受一切结果。”断岩说完，忽然在他僵硬的脸上翘起一边嘴角，那像是一个笑容，却因为机械骨骼和仿真皮肤而显得生硬可怖，“而现在，你们也没有退出的资格。别忘了，在进入训练营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你们，没有把握。”

    魔鬼，终于展现他狰狞的一面，露出森森獠牙。

    “嘀……”药剂检测仪发出声音，检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