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白畅溪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骨碌跳下床去,检查衣服。她穿的是浴袍,还好,还没被扒下来。看来,他还没得手。
她睡觉前忘了将门反锁了,这家伙竟然半夜溜到她房间里来,肯定是意欲不轨。
窗帘半开,外面的月光和其他光源挤进来看热闹。白畅溪看清楚了,他流鼻血了,这是垂涎她的美色的证据!
白畅溪气得抓过枕头就打。
景明生生挨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抓住她的两只手,用力按在床上,“你.....别发疯了,我是来叫你的!不信,你听!”
白畅溪挣脱不开,只得留神听了一耳朵,果然有声音。
“烟雾报警器?”
景明生气冷哼,这才松开了她,没好气道:“你属猪的吗?睡那么死,我叫了你半天!”
“你才是猪!”白畅溪定了定神。
酒店有火情,他没有撇下她独自逃生,过来叫她,没想到被她撞得流鼻血,还被当做色狼一通乱打。
“对.....对不起!”
景明没跟她计较,只捏着鼻子从床上下去,催促说:“快点儿换衣服走人,我可不想被烧死!”
口鼻都是腥甜的血,黏糊糊的,难受得很,他去洗手间冲洗,白畅溪紧跟着进去,找到衣服后,冲他叫道:“你出去啊!我要换衣服。”
“你出去换!”景明也不相让。
白畅溪拿着衣服甩了他一下,说:“烧死你算了!”
烟雾报警器急促地响着,外面人声嘈杂,消防车的声音也近了,整个酒店已经断电了,到处黑乎乎的。时间就是生命,白畅溪火速换上衣服,去叫景明,“大哥,别磨蹭了,快走啊!”
浴室有一排珍珠小灯亮着,她拍了拍磨砂玻璃门,里面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影。意识到不对,白畅溪直接推门进去了。眼前的景象让她头皮发紧,景明栽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她将他从地上抱在臂弯里,看到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你晕血?”
不用试,他这么高的个子,明显不在她可以挪动的重量范围。
“对,叫黎言!”白畅溪心中一亮,想到给黎言打电话。听到景明有危险,他还不得飞过来救驾。
她打电话,一松手,咚的一声,景明头部重重着地。
“对不起,对不起!”白畅溪又把他抱起来,单手搂在怀里。
拨通了电话,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手机信号极差,通了也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景明晕过那一阵之后,有些回转过来。他对白畅溪说:“别打了,黎言被分公司的人叫走了,他赶不过来。”
“那这个好人只能我做了!”
白畅溪抽了两条毛巾,用水打湿,系在左右胳膊上,一把拽起景明,两个人一起向外面走。
他们耽误了不少时间,酒店的工作人员以为客人都已经疏散了,也早就撤了。走到门口,就闻到了浓浓的烧焦臭味,刺眼刺鼻,走廊那边隐隐有黑烟,看来火已经要烧过来了。
“咱们上来的时候,我在电梯里看到安全提示信息,应急避难层在十楼,咱们只要下四层楼,就安全了。”
酒店应急措施不怎么样,但应急设备挺不错,都这样了,走廊两边的消防应急灯还在尽职尽责地亮着。虽然光线模糊,但能照着走路,不至于摸黑抓瞎。
“那边有消防栓唉,但是我没用过,只听过要提、拔、握、压,你会不会用?”
白畅溪扶着景明走了没几步,感觉不对劲,脸上落了一滴东西,她抬手抹了一下,接着,又一滴血珠滴下,在她衣服上跌散成红色小花,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
景明的血珠子跟不要钱似的,一连串地往下掉,白畅溪惊呼,“仰头!仰头!”一时不知道是先去捂住晕血人的眼睛,还是先去堵他冒血的鼻子才有效果。
景明看到她白色的衣服上洇开一大片血渍,当即直冒冷汗,四肢一软,跌到了地上。
“喂!大哥,你别倒下啊!”白畅溪双膝跪地,叫着他,怕他晕过去,只能掐他几下,让他保持清醒。
信号极差,紧急电话打得出去,但听不到声音。白畅溪只能报上地址和求救信息,希望对方能听到她的声音。
慌乱之际,一只手轻覆在她腿上,景明虚弱道:“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危急关头,生死迫近时刻,他还伸手摸她一把,占她便宜。白畅溪鼻头一酸,差点儿哭了,“你以为我不想先走,但是,你要是被烧死了........怎么办?谁让我是个善良小仙女呢!你给我坚持住,起来跟我走。”
希望在人间,白畅溪吃力地从地上拖拽起景明,“你这么一个大男人,见点儿血就晕成这样!”
景明根本没有力气,整个人倒在她身上。他的胳膊垂落下来,压着她胸前的柔软。白畅溪气得咬牙,“等我们出去,你看我怎么揍你!”
她使出所有的力气,把景明拖到了消防楼梯,想着一脚把他踹下去,下楼梯会不会速度点儿。
“下,对,下,下.......”白畅溪几乎是一阶一阶地喊着号子,才把景明这个晕晕的大块头从十四层拖到了十三层。
好不容易下了一层,但没想到十三层楼梯间里堆满了杂物,好多箱子堆积着,把通往十二层的道堵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