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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无双在王贲临的办公室里待了整整三小时了。
马福在紧闭的房门前转了至少有十圈还是没敢去敲门。冯所长端着茶杯出来问马福这是急着要上厕所么,走错地方了吧?
马福说:“有些小事要和王副所长汇报下,但他在接待人不好打扰。”
冯所长拍拍马福的肩膀说:“你这才是能进步的好同志,决不在一把手面前说一句只能二把手知道的事情。”他让马福转告王贲临,自己去找郭镇长下棋了。
王贲临在拉着窗帘的窗户边听完冯所长的话就对坐在沙发上的成无双笑说:“这马福永远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幸好当初户口的事情没让他参与。”
成无双说:“户口的事就这么办?”
王贲临伸个懒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成无双摇头说:“你王司令是个认命的角色,鬼都不信。”
王贲临坐到成无双身边说:“你哥的事我还真有点儿消息。他是你爸的私生子,在你们家养到十一岁的时候,因为孟朝富总想清算你家老爷子的特务嫌疑,他在黄葛村外的野地里从背后给了孟朝富脑壳一砖头然后就跑了,自此没了踪迹。”
成无双急切地问:“那他回他妈妈那儿去了么?”
王贲临摇摇头说:“我听说你哥哥的妈妈好像是一个国民党上校的二房,和你家老爷子出了这事儿自然是活不成的。听说你哥哥被送到你家后不久,那女人就上吊了。如果不是解放军来得快,恐怕你们家也难逃劫数。”
成无双愣一会儿摇摇头说:“老爷子一辈子真够失败的。两边儿都不待见他。”
王贲临笑着拍拍女人的肩膀说:“你家老爷子活得个性很足撒。首先他敢动自己上司的女人,然后面对说不清的责难时,他干脆就一了百了,很少有人有这种勇气的。”
成无双摇摇头说:“我搞不清楚。赵爹说我老爷子是因为错手治死了我婆子妈心头愧疚才索性自杀谢罪的。但是我婆子妈死得再冤,跟孟长江的幺爸应该没关系吧?他几十年来不依不饶的和我纠缠不休又是干啥子呢?”
王贲临也笑了,说:“我也是弄不懂那一代人的复杂。而且我们这几个小时的密谈不出三天就会被传出十二个版本来的。”
成无双说:“是嘛。随便他们怎么猜,都不晓得原来王司令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角色。”她深深望了一眼王贲临,便开门走了出去。
王贲临叫进来马福问又是屁股遭马蜂蜇了么,心焦婆乱的是要干啥子也?
马福说:“事情说大不大,但也着实麻烦。林业局揪着联防借抓偷猎分子私自罚款的事不放,听说已经捅到分局了。”
王贲临眯着眼听完了说一句:“看看你那屁滚尿流的样子,还有点儿联防队副队长的样子吗?屁大点儿事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马福说:“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检查组才着急撒。”
王贲临伸个懒腰说:“林业局不作为。我们帮他们义务执勤总要有点儿基本开销撒。这钱林业局不会给,局里又没有这一项资金。罚偷猎分子一点儿钱,一是解决经费二是保护野生动植物资源,他们凭啥子为难你?”
马福恍然大悟,嘴里叨咕着这才是对的便跑出去。
王贲临将双脚放上桌面,摇头晃脑的又唱起了川剧:“为王我打坐在一小舟,见一尾鱼儿在那水上走。口吐寒光照我的双眸,冷气吹得我难经受……”。
冯所长下棋的技艺不错,但在郭全礼面前却走不上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郭全礼伸个懒腰说:“这工作时间下棋,未免有点儿太自由了,还是要谨慎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