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对了,就是星星”!原来艾尔肯说的是这个意思,他告诉她靠星星识别方向,何夕恍然明白过来,激动地无法自抑。
每日夜里从她住的房间抬头即可见到那几颗标志性的启明星,总是奇迹般的在午夜子时汇聚成不同的五个方位,倘若能用线连起来就成为一颗巨大的五角星,就是那里,没有错!白天艾尔肯靠太阳识别方向,夜晚星星就是指路的明灯。
项北看她一面指着天空,一路朝北方跑去,目光里有执着的光芒似火光一样迸发出来,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追随着她一路向前。几个科考队员见状连忙开了车紧随其后。
坐上车以星星为坐标一路前行,四周漆黑的夜逐渐变的斑斓起来,往前再往前,眼前的天空泛出流光溢彩的光芒,不远处有熊熊篝火在燃烧,有歌声缠绕在四周,如梦如幻热闹非凡,像是某个空间里的奇幻世界撕破黑夜直冲进来,惊呆了所有人。
汽车在不远处停下。
“夕”!有个人影如雕塑般在前方不远处,看到灯光便开始招手呐喊。
“是他!”何夕冲下车,朝前跑去,“艾尔肯”,二人飞奔至对方面前拥抱。
“太好了,你没事。”何夕说。
“你回来了,你跟着星星回来了。”艾尔肯说着不甚流利的汉语,难掩重逢的喜悦。
“这,这是什么地方?”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前方,他是队里年纪最大的,大家都叫他老铁,老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在这里二十年了,从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另外两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名叫阿东,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学教授姓冯,也都惊的合不拢嘴,跌跌撞撞向前想一探究竟。
只有项北,站在车边,紧抿着双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拥抱在一起的激动不已的两人,烟火的光芒照射在他脸上,折射出明暗相交的阴影。
艾尔肯在看到其他人时,脸上已露出极其防备的神情,何夕连忙和他说明经过,并向他简单介绍几人的身份。
艾尔肯目光踌躇而戒备,他转身对一个青年说着大家从未听过的语言让,不一会青年去而复返,身后走来一个从容的长者,他是这镇上的族长,年约古稀,戴一顶黑色镶花帽子,花白的络腮胡子长满一脸,目光深不可测。
他是艾尔肯的父亲。
何夕跟艾尔肯右手放于胸前,低头向他行礼。
只见艾尔肯走过去低声向他说明情况,老族长目光锐利,打量着几个外来人。片刻后,老族长说了句话,挥了挥手,艾尔肯叫了句“阿达”,似乎有些担忧,族长冲他点点头,示意他照做。
艾尔肯这才对几人说,“族长说,来者是客,请大家进去。”
几人一听,三步并作两步兴奋地小跑着进入小镇。
艾尔肯伸手去拉何夕,“夕,我们的圣祭已经开始了,快跟我进去。”可谁知,他的手竟然落空,原来,项北已经走到他面前,拉开了他快要牵到的那只属于何夕的手。
三人面面相觑,艾尔肯皱了皱眉看着面前和自己一般高大的外来人,项北不遗余力地回望过去,左手不忘紧紧拉着何夕。
一声巨响,天空中炸开一朵绚烂的繁华,在天边坠落,一时间宛如白昼,无尽的黑暗被击退。何夕拉着两人一同走进繁华胜景之中……
走进其中,方能领略其梦幻,昔日小镇一改往日夜晚的清冷宁静。
人们围着一簇簇篝火翩翩起舞欢唱,四下烤着鲜美多汁的全羊,饮之不尽的美酒,和数不清的稀世珍宝,从未见过的形态多端的器皿,手工编织的图案精美的地毯,堆放在中心的祭台上。
他们在热情的人们的簇拥下被挤入圆圈中间,人们围绕着他们跳舞、欢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经文。项北同何夕被拥挤的人群分散开来,有些不知所措的遥遥对望,欲重新走到一起,却又再次被冲散开。
一名打扮美艳的少女蒙着面跳着轻盈的舞蹈,悄然走到项北身边,围着项北翩翩起舞,引起人们的欢呼,摄人心魂的眉目,窈窕的身段,足尖踏着轻歌曼舞,宛若彩蝶一般围绕着项北,项北觉得眼前有些缭乱,目光所及之处已看不到何夕的身影,他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随后,那名美艳的娇娘端起一盏金杯盛上满满的玉液琼浆递上前去,项北有些不知所措,周围人的簇拥而起,抬起他的手臂,将美酒灌入他喉中,他险些被呛到,周围欢呼雀跃四起,引来所有人的驻足,大家都笑着鼓掌,扬起手中的轻纱,那位美艳的姑娘,不好意思的轻轻含笑低下头,然而项北却不明所以,只觉得那酒甜腻诡异,入口即化,在微光中泛着紫色的光芒。
何夕站在远处看着,有些站不稳,被人群簇拥摇摇晃晃差点跌倒,身边站着的艾尔肯接住她。
高潮来临,由一名打扮美丽的祭司站在最高处向人们泼洒圣水,这是太阳之神的馈赠,凡事沾染到的人皆平安康健,心想事成。
她拿着一种枝条蘸着满满的圣水一一点在人们的眉间以及身上。艾尔肯拉着何夕前去接收福祉,柔软的枝条拂过眉心,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由心底而生,好像薄荷混着玫瑰的香气,醉人心田,带着蛊惑。
她回望身边的艾尔肯,奇迹一般的在他的眉心浮现一种古老的图腾标志,像一朵莲花又像是一枚太阳,她从未见过的奇怪标志,再环顾四周,周围人也都同他一样,男女老少,眉心皆有一个这样的红色标志,她看得呆了。
这时项北冲过层层人群走到她面前,在看到她的一霎那,僵在原地,诧异地定在那里说不出半个字。
“艾尔肯,你们的额头?”何夕不解的指着艾尔肯。
艾尔肯瞪大双眼,迅速抓住她的手腕,“何夕,你究竟是谁?”
何夕困惑的看着他,看着他和项北皆无比惊讶地望着自己,她走到一口大缸面前,就着火光,她分明看见,那满缸的美酒中映出自己的一张脸,她对着酒缸凝望分明看到了自己的额头,眉心中间一朵似莲花又似太阳的图腾妖艳的绽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