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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带着春棠下山,刚到山脚下,就瞧见前头大殿之中呼啦啦一群和尚涌出来,为首的那一人正是寺里的方丈大师,烟雨赶忙双手合十避过一旁,那方丈带着一行人只略略点了点头,就急匆匆的往山上走了过去。
春棠有些纳闷的看向烟雨:
“姑娘,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烟雨摇了摇头,忽而想起上面刚刚遇到的那两人,也许。。。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想到那个被她们救过的人,人家显然不认识她们,既然不认识就算了,当初救人的时候也没想图什么回报,不过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做好事不留名,嗯,可恶的做好事不留名,哎,好歹也算是一种美德了。
想到这她转头笑着对春棠道:
“好了,咱们出来也大半天了,车夫怕是在外头都等急了,赶紧回家吧!”
路过前院殿旁,瞧见墙角处一颗老树,树腰有三人环抱还粗,树干不直,向一侧微微弯曲着,已是春末夏初,上头枝叶繁茂,那老树的样子活脱是被枝叶压弯了一样。
主仆两个看的新奇,忍不住凑到树下仔细看了两眼。
树荫浓密,阳光透过不显眼的缝隙传过来,照在树上,看的人一阵恍惚。
烟雨忽而就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家中姨娘还在,她们院子里就有这样的一棵老槐,一到春季,槐树开花,香气四溢,她那会儿特别喜欢坐在下面仰着头往上看,后来,姨娘死了,夫人找人算了,说那树不吉利,就让人砍了。。。
想到这她不觉黯然神伤,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物,很多已经只能在她记忆里了,因为过了很多年,而她长大了。
“槐通人性,又易引忧,这株老树已有百来个年头,早已佛性相通,施主年纪小,在这下头切莫多思多想,伤神。”
身后忽然响起了声音,烟雨和春棠同时被吓了一跳,转头急忙看过去,几步开外,一个身着青布灰袍的中年僧人双手合十念着佛号。
烟雨赶忙躬身行礼道:
“阿弥陀佛,见过师父。”
那和尚对她点点头,又朝前走了两步,站在她身旁仰头看着这株被压弯枝干的老槐树。
“我与施主在这树下相遇也算有缘,贫僧不才,不如给姑娘卜上一卦?”
这。。。
烟雨刚想犹豫,身边的春棠忙不迭的点头道:
“好好好,多谢大师,大师一看就是得道高僧,您就给我家小姐卜一卜这姻缘,看看我家娘子是不是能嫁个好人家。”
“春棠。”
烟雨一张小脸羞的通红,忍不住低声斥责道。
那中年僧人面上露出微微笑意,转头真就仔细打量起了烟雨。半晌开口道:
“眉梢起晕,想是的确有一桩姻缘将近,眉展拢鬓,所嫁人家必是大富大贵,恭喜,好事成双,二乘之吉。。。”
中年僧人话没说完,身边的春棠呀的一声惊叫出声。
“师父好厉害,我家姑娘的姻缘真有这般好?”
烟雨也是一脸的惊奇。
那僧人忽然眉梢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然,此姻错中而起,姻中带挫,哎。。。难啊!”
烟雨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前头那两句她是没大听明白,后面这个“难”字却是听的一清二楚,这僧人是说她的姻缘不顺吗?
“大师这话,是说我这桩姻缘有难?”
中年僧人微微叹着气点了点头。
“大师是得道之人,那依大师之见,该当如何化解?”
中年僧人摇了摇头:
“无解,只能随缘。”
呵,烟雨一声轻呵,心里已有几分迟疑,这和尚这话到底可不可信?
哎,算了,不过一个意外的卜卦而已,要真都灵验的很,她日日不用干别的,只找人算卦就是了。
“多谢大师,我知道了。”
烟雨微微低下身子行了一礼,转身带着春棠往山门外走了过去。
她们走出去半晌,中年僧人身后走过来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和尚,那老和尚看着面前的僧人忍不住开口道:
“你又何必如此?”
中年僧人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抬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翌日傍晚,云霞满天。
梵临州。
梵临州主梵震霆带着一行六七个护卫急行军一般冲出了城门,往城外的驿站奔了过去。
驿站里,赵元灏大马金刀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奈良:
“东西叫人给寒大娘子送过去了?”
奈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