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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嬷嬷拿了厚厚的皮毛斗篷裹在烟雨身上,烟雨还是冻的发抖,两人一路疾步进了院子,站在巨大的香樟树下,烟雨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灯火辉煌,半晌没有作声。
钟嬷嬷轻叹了一口气,上前搂着她小声安稳道:
“那位...毕竟是爷,夫人也想开些吧!”
烟雨转回头有些茫然的看了她一眼,半晌点点头。
她已经在劝自己了,不是吗?
就像嬷嬷说的那样,这没什么,在世人眼里这都是极为平常的事情。
“嬷嬷,进去吧,我有些冷。”
见烟雨终于开口了,钟嬷嬷立时哎了一声,扶着她进了屋子。
橘黄和茶绿两个早得了吩咐,净房的浴桶里放好了热水,烟雨泡在热水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周身才渐渐暖了起来。
赵元灏在大武的搀扶下进了世安苑,门口的小丫头打了帘子迎了他进来。
钟嬷嬷面无表情的屈了屈膝:
“爷,夫人今儿累了,已经睡下了,爷看...”
赵元灏微微愣神问道:
“夫人,一直都在世安苑没出去?”
钟嬷嬷抬起头看向他:
“爷这话问的,夫人不在这里还能去哪儿?”
赵元灏急忙点着头道:
“你说的是,嗯,这就好,这就好。”
钟嬷嬷默然垂下头,一句话不再多说,转身退去了一旁。
赵元灏抬脚进了里屋,床边的帘缦低垂,借着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依稀能看见那微微隆起的身影。
赵元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身影,刚刚在外面难道是他眼花了?
她没有出去过,一直没有出去这个院子。
他往前慢慢挪动了几步,掀开帷幔往里看过去。
烟雨侧着身子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熟了。
赵元灏微微往后不由自主的长处了一口气,抬手摸了一把头上莫名其妙的虚汗。
这会儿才渐渐安下心来,一安心又回过味来,只觉好笑异常,自己这半会儿的到底在担心个啥啊?
他脚步犹豫了一下,转了个弯出了里屋,叫了丫鬟进来服侍换了家常的衣裳,又自己进了净房简单梳洗过后,想了想直接在临窗的软塌上睡了过去。
她爱干净,又不喜欢怪味,自己喝了太多的酒还是别往她跟前凑的好,今儿晚上就将就一下吧。
烟雨只等软塌上传来了鼾声,才微微动了动已经有些发麻的身子,转过身,借着月光看向他,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嘴唇死死咬住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第二日,晨起,烟雨直等赵元灏先一步起身去了练功房,这才施施然起了身,叫了丫鬟进来服侍自己洗漱收拾。
今日是宴饮的第二日,好多事等着她忙呢。
赵元灏练完功进来,早膳已经摆好了,他觑着烟雨的神色笑问道:
“昨儿累坏了?瞧你这精神有些不大好,要不要爷和阿娘说说,今儿没什么大事你就在屋子里歇着吧?”
烟雨垂着眼皮摇了摇头。
“妾身没事,钟嬷嬷叫人熬了老汤,补一补就好了。”
赵元灏有些怜惜的上前将她揽进怀里安慰:
“也就累这么两天,等这两天过后爷带你去庄子里好生消遣消遣,这会儿山上正是打猎的好时候,到时候爷再猎几只白狐和红狐,拿了皮毛回来给你做大毛衣裳。”
烟雨贴在他身前,眼角酸涩的又想落泪了,半晌勉强咽回去点点头道:
“好。”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了早饭,前院就有人来催促赵元灏过去,烟雨也连忙换了衣裳带着人去了荣安堂。
二老太太一脸戏谑的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看着缓步进来的烟雨,昨儿那事满府皆知,她初初听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神。
那位沈家的表小姐从前他们就见过,和赵元灏青梅竹马,当初还以为老太妃要亲上加亲成全了这一对,谁知道...
要不怎么说世事难料,这世上的事上哪说理去。
老太妃正和几位老夫人说着闲话,见烟雨进来笑着招手道:
“快点过来我瞧瞧,嗯,这气色的确有些不好,灏儿早上特意打发人过来和我说,你昨儿累着了,今儿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你事事亲力亲为了。”
烟雨笑着上前给老太妃行了礼,又和几位老夫人打了招呼,这才坐到旁边丫鬟搬过来的椅子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