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我们成亲(第2页)
花初九埋在他胸口,缓缓说道:“贺兰无忧和你中的是同一种毒,叫焚情,解这种毒需要别人高深的内力相助,我当时空有一身内力,因为失忆也不知如何使用,便用来救了贺兰无忧。”
“那阿九你……”云陌溪问道,花初九继续平静地说道:“我也以为自己会死,但却被凤羽所救,他就威胁我去陷害贺兰无忧,后来我逃走,我也知道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却还抱着侥幸的心态,本来,我只想看你过得好不好,可是我却一日比一日留恋在你身边的日子,是我太贪心,才连累你受苦……”
云陌溪抵着她的头顶:“若是阿九不来找我,我才是真正的无法度日。”
“陌溪……”
“上天入地愿与君同尔。”
花初九抬起眼来与他温柔如水的视线相交,云陌溪摸着她的脸庞:“生命有命,老天能让我与阿九相遇,已是对我最大的恩赐。阿九,你不要因为我,便去做那些违背良心的事情。我不愿看到阿九因为我,手上沾满无辜人的鲜血,一辈子活在痛苦、自责中。若是注定只有三个月的寿命,我也只愿与阿九像现在这般平平淡淡而活,而不是用别人的命来续自己的命。”
花初九泪珠滚动,她缓缓顷身过去,在迷蒙的视线中注视着他:“陌溪,我喜欢你。”
云陌溪眼中瞳孔瞬时放大,继而更大,花初九微凉的唇轻轻印在了他的唇上:“陌溪,等你的毒解了,我们便成亲好不好?”
陌溪,等你的毒解了,我们便成亲好不好?
如同余韵悠长的古调在他心中久久地回荡。
花初九一点一点吻着他,像是在尝什么美味佳肴,生怕吃得太快就错过了味道。
云陌溪渐渐反应过来,也吻上了她的唇,日日夜夜都思念,想要一亲芳泽的地方。
他伸手抱上了她的腰身,所有的知觉都被眼前的人所控制,血液在欢腾,他的唇都是颤抖的,生怕会吻痛她,却又无法控制内心疯长的思念。
舌尖抵开她的唇,彼此缠绕,呼吸的空气都似乎越来越浅薄,只剩下彼此越发浓重的呼吸与再也刹不住闸的欲望。
花初九的心都在尖叫,似乎凤羽的来到反而解除了她所有的顾虑,让她如猛虎一般扑倒云陌溪,忘记所有的、倾尽一切的吻着他。
花初九伏在他身上喘息着,云陌溪也是脸上通红,气息不稳,似是刚刚溺水爬上来一般。
“陌溪……等你毒解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花初九埋在他的肩头,语气比之前更坚定。
云陌溪抱紧她,应了一声:“好。”
花初九露出笑容,也有泪水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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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家家阖家欢乐的日子,花初九与云陌溪却如在鬼门关走过一趟。
可当她再次回到勇安侯府,她心中便已有了决定。
云陌溪的命,她势必要从凤羽手中夺回来!凤羽敢用她喜欢的人威胁她,她便让他这次死无葬身之地!
不管如何,她被卷入贺兰无忧与凤羽、碧水宫之江湖争斗,是在所难免的了。
由此,如何离开勇安侯府又成了一个问题,而且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能有任何的拖延!
想起顾老爹、顾书,她的心就像被揪起来一般,他们对自己那么好,她却要离开,会不会又惹他们伤心难过?顾老爹的身体才刚刚好,“女儿”再次离家出走,会不会受不了打击啊?顾川大概又会“请假”,直接将她捉回来。
所以,这次,她不能“离家出走”,必须光明正大的离开。
抬眼望向勇安侯府,花初九的心思越发的沉重,脚步也像是被系上了千金重的巨石。
回去之后,顾老爹果然在,就连顾川居然也回来了。
花初九莫名胆寒,顾书很溺爱自己的女儿,所以她打亲情牌与泪水牌肯定能说服顾老爹,但顾川那个爆脾气,她就不肯确定了,要是顾川再说个,我和你一起去,她可怎么办哟!
花初九此刻才发觉有个妹控哥,真是大大的悲催。
顾书像审案的大人一样都在堂屋内等着她,面色严肃,而顾川和彩屏都跪在地上。
额,这是什么情况,为何她那个暴脾气的哥哥也跪在地上啊,她那个平日里恨不得把女儿宠上天的父亲此刻却像黑面罗刹一般,让她腿软。
茶氏啊,你怎么就这么早去世了呢?快从地府出来看看你老公怎么对待你的儿女啊!
花初九进屋看了一眼顾川和彩屏,顾川脸色也很难看,彩屏浑身颤抖着,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小姐!”
花初九按顺序跪在了顾川旁边,恭恭敬敬地叩首:“爹。”
“你去哪儿了?”顾书声音甚是平静,只是这平静愈加让人心颤。
“女儿去看云公子了。”花初九老老实实地回答,顾书啪地一拍桌子:“大年初一,你竟然就跑去一个未婚男子家,成何体统!你还是侯府之女,你让外人知道了,怎么说我们侯府闲话!还有你哥……”顾书将话锋转向顾川,“阿川,你竟然纵容你妹妹三番两次去见一个陌生男子,你究竟是怎么做哥哥的!你怎么能跟着她一起胡闹!”
花初九脸色却毫无波动,又叩头道:“是女儿不孝,惹爹生气了,不关哥哥的事情,是我偷偷去见他,哥哥知道了,也很生气,训斥了我一顿。”
花初九抬眼看向顾书:“爹,女儿已经做出了这种事,如今再辩解也没有任何的意义,爹想怎么惩罚女儿,女儿都没有异议。女儿今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禀告爹和大哥。”
她神色不惊不惧,顾书与顾川何曾看过她有过这种神情,顾川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只觉得这个妹妹要说出让他和爹都措手不及的话。
“你说。”顾川也被她的神色弄得一惊,反而心中有些紧张了。
花初九再次叩首:“其一,女儿早已与陌溪心意相通,他几次为我舍生忘死,以女儿如今在长陵的名声,恐怕再也找不出像他这般真心对女儿好的男人了,女儿只求能有一个男人像爹爹对娘亲一样一心一意,一生不悔,所以女儿不想再错过缘分了,女儿想嫁云陌溪为妻,他虽无荣华富贵,却会对女儿真心的好,求爹和大哥成全。”
“珠珠!”顾川出声呵斥,妹妹的“离经叛道”虽是已经知晓,可仍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顾书更是怒而愤起:“胡闹,咳咳咳……”
“爹!”
“爹!”
顾川与花初九连忙站起去扶他,顾老爹却拂开女儿:“胡闹,你简直是在胡闹!你怎么能如此没有女儿家的羞耻心,一个女儿家怎能自己喊着嫁人!你……”
花初九又跪下,看着顾川与顾书:“爹和大哥又认为什么是应该的?爹和大哥是希望女儿像别人家的女儿一样规规矩矩,连自己要嫁的人长相都不知道,就要嫁过去?爹和娘亲的婚姻虽也是这样,但爹与娘亲是婚后相爱,这是爹与娘的幸运,爹当时就不曾担心过若娘不是你想象中的女子怎么办?爹难道要自己的女儿也要去撞大运,即使那个男人不爱女儿,女儿也要从一而终?”
顾书身子微颤,顾川呵斥:“珠珠,住嘴!你看你把爹都气成了什么样子!”
“让她说!”
“别人愿意盲婚哑嫁,女儿却不愿。陌溪虽然无武艺傍身,也无功名在身,但他却比除了爹爹与哥哥之外的世间男子都更顶天立地,他处处为女儿着想,事事为女儿筹谋,云陌溪究竟待我如何,哥哥也是清楚的。女儿不愿错过于他而悔恨终生,爹,大哥,你们就答应我嫁给陌溪吧。老太君虽不喜欢我,可也难保她老人家哪日便拿着我的婚姻去给侯府换前程,女儿是如何也不会答应的。”花初九再次叩首。
顾川不知道花初九与云陌溪又发生了什么,让妹妹改了心意,但他的想法是不变的,放眼长陵,也只有云陌溪适合自己这个脱线的妹妹。且还有那什么劳什子师兄,他直觉那师兄比云陌溪更危险,对妹妹来说还不如选择云陌溪来得幸福。且云陌溪就住在长陵,即使妹妹被欺负了,他也能帮衬一二,若真是嫁得远了,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花初九的最后一句话确实砸中了这爷俩的心事,顾画的婚事便是由老太君做主,只怕顾棋、顾钗都是由老太君做主,若是女儿(妹妹)妹妹的婚姻也由老太君插一脚,依照顾珠如今的性子,只怕她会直接离家出走,也不会随随便便嫁人。
顾书无力地坐在桌旁,唉声叹气。
屋内气氛压抑至极,顾川沉着面色道:“你第二件事是什么,也一并讲出来吧。”
花初九抬眸看着哥哥和老爹,眼中酸涩,她拄在地上的手握成拳头,这次她终于再也抬不起头来,只低声说道:“女儿不孝,女儿如今每日夜里都会做奇怪的梦,总是梦见女儿的一位师兄。现在,女儿决定要与陌溪在一起,便不想再受梦中之人的牵扯,若女儿真是与这位师兄有什么感情牵扯,女儿也就此了断。女儿想于初七离开家与云陌溪一起回天道派一趟,顺便见见师父他老人家,女儿下落不明这么久,师父也一定十分担心徒儿。”
“你要会天道派?”这个消息更让顾书与顾川震惊,想到她便是在天道派遇险。
“不准你回去!”
“不准!”
顾书与顾振先后发声道,顾川看了一眼满是担忧之色的爹爹,说道:“你坠崖之事他们尚未给个交代,我们如何放心让你再回天道派。你与云陌溪的婚事可以搁置再议,但回天道派,你就别想了!”
花初九心中感动万分,但她也不得不离开。
“爹,哥,我知道你们担心于我,可我若不回去,师父早晚也会派师兄妹们来接我回去。女儿毕竟还是天道派的门徒,如今活着却不回去探望师父,于礼不合,若是被他人知道,又会笑侯府之女没有教养、不懂恩义,竟然连师父都不去探望。而且,女儿这次带云陌溪一同前往天道派拜见师父,也是要向师父禀明,女儿即将成亲,求师父答应放女儿下山。以后,女儿就留在长陵,长伴爹爹身边,以尽孝道,哪里也不去了。爹,你说可好?”
花初九抬起蒙蒙泪眼,说得是情真意切,这次江湖之行,只待云陌溪的毒解了,她便与他成亲,留在长陵哪里也不去了,不再让顾老爹体会失去女儿的痛苦。
屋内又是良久的沉默。
顾书摇了摇手,让彩屏扶着花初九去休息。
休息个毛啊,老爹啊,你快点儿给个答案啊!我一点也不累啊!
但她看到顾书疲倦与惆怅的面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当屋内只剩下顾书与顾川父子时,顾书长叹一声:“女大不中留,真是女大不中留!”
“爹,是孩儿不孝,孩儿没有看住妹妹,还放任她一再任性为之。”顾川跪下道,顾书无奈道:“你起来吧。你妹妹她身怀武功,你又一天到晚的在宫中,若是失职,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爹……”
顾书仰望着屋顶:“你们母亲走得早,珠珠又从小在外,爹爹并没有给过她多少关爱,爹爹一直觉得愧对于她。如今想要弥补,却发现女儿转眼间就长大了,都要嫁人了。”
“爹,妹妹如今虽然性格大变,却比从前懂事许多。她做事、说话虽是有些离经叛道,但连我都不能反驳她说得是错的。那位云公子,孩儿确实见过,虽无长物,但作为云老将军的子嗣,家中还是有些薄产的,只要经营有道,珠珠嫁过去也是衣食无忧。且这云陌溪确实是个难见的好男儿,他几次为护妹妹都险些丧命,可见他是将珠珠放在心上的。且以珠珠如今洒脱的性子,若是有个世俗一些的婆婆、嫂嫂,只怕妹妹都无法忍受,可云陌溪是云家唯一后人,妹妹嫁过去,也不会吃亏。更重要的是,云陌溪就住在长陵,若是妹妹遇到什么难事,也有爹和孩儿撑腰,若是嫁到外地,妹妹若是遇到个什么事,爹爹和孩儿恐怕都不能知晓。”顾川是实事求是的说。
若是顾书不答应妹妹与云陌溪在一起,只怕会把妹妹逼向那个“师兄”的怀抱,那妹妹就会铁了心的留在天道派,追都追不回来了哇。
“珠珠说的她那个师兄又是怎么回事?”顾书也想起了这一茬,顾川就将花初九所说之话讲给了顾书听,末了,还添油加醋:“爹,珠珠连我们都能忘记,却独独记得这个师兄,只怕珠珠真与这个师兄有什么感情纠葛,珠珠也是因此心中动摇无法取舍。可孩儿上次去天道派,并未听那里的人说妹妹与哪位师兄弟两情相悦,孩儿只担心珠珠所说的那个师兄对她另有图谋。如今珠珠选择了云陌溪,并要与她那位师兄一刀两断,未尝不是好事。若是爹不同意珠珠与云陌溪在一起,只怕珠珠就会找她那位师兄,更执意要留在天道派,唯恐妹妹又会遇到什么不测……”
顾书心中已经剧烈摇摆起来,两害相较取其轻,女儿早晚有一天是要出嫁的,再肉疼也留不住啊,可若能把女儿嫁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他当然也是求之不得。他有多少同僚,女儿外嫁,一年之内都见不到几次面,有的每次念起都是老泪纵横,那时,他便升起了恐惧之心,想着如何都不能把女儿嫁到外地去。
当妹控与女儿控聚在一起时,答案也就想也不想的出来了,顾书还是有些疑虑的:“过两日,你去给鬼麟王府下个拜帖,人家也算是咱们的救命恩人,我也是应当去看一看的。”
“是。”
顾书已经在心中想象这位未来女婿的模样了。
当花初九一听顾书要去拜访云陌溪时,差点儿跳起来,撒娇地搂着顾书:“爹,你不生气了?爹,你真要去见陌溪啊?还是让他来见你好了!”
顾书简直拿这个女儿没办法,故意唬着脸道:“爹要是气早就被你气死了。女儿家要有个女儿家的样子,以后要谨记这一点,不要再做出那等逾矩之事。至于云陌溪,他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爹爹理应前去拜访,你们两个的事情,以后再异。”
“爹,我就知道你对疼女儿了!做你女儿真的好幸福好幸福!”花初九狗腿一样拍马屁道,“那爹,我初七……”
“初七你哪儿都不准去!”正在跟顾书下棋的顾川绷着脸色说,“等我告了假,我亲自陪你去。”
花初九身体一僵,好维持着面色:“哥,你如今在宫中当值,怎能因公废私?妹妹又不是去龙潭虎穴,我只是回天道派,且是要和云陌溪一起去,你也曾经与陌溪的护院交过手,他们的武功你也是知道的,根本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且不说你与云陌溪尚未定亲,就是定亲,那更是应该避嫌。孤男寡女,你如何让我爹放心?再者说,你如今失忆,当初你坠崖之事,尚无说法,若是有人故意为之,你回去不是送死?”
顾川说得是有道理,可她又不是真的回天道派,怎么可能让顾川陪着她去啊!
实在不行,她也只能偷偷离开。
顾老爹与顾川去拜访云陌溪之时,正值一场瑞雪过后,地上银白一片,车辙在路上形成一道道深深的印痕。
云陌溪率领鬼麟王府的一干人等在外等着,远远的车就到了。
顾川先下了车,见云陌溪脸色惨白不似正常人的脸色,心中也大抵知道了妹妹为何大年初一就不顾一切地来看他,想来,是因为妹妹的拒绝,让他大病了一场,这才让妹妹改了主意。
顾川是已经看熟悉了云陌溪的面容,他反而第一眼瞥到的是云陌溪身后的乔丫,虽是一身朴素的装扮,身后也没有背着剑,却无法遮挡那一身冷艳与肃杀的杀气。
这是习武之人才感觉到的杀气,顾川在宫中行走许久,经过上次短暂的交手,他便知这个叫乔丫的女子曾经杀过人,还杀过不少人,所练就的剑法都是十分老辣、据有实战性。且这个女子在出剑的时候,就秉着一刀致命,绝不留情的念头,更像是……他曾遇到的杀手。
这样的人来做护院,确实不错;若是沦为杀手,只怕会是血流成河。
乔丫感觉到顾川的视线,直直与他相视,后者不闪不躲,就那么注视着她,倒让她不自在,先避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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