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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露妈”卸掉了七年多不见的隔阂。

    好似她不曾离开，她与露妈也没有时隔七年不见。

    两人在不远处的花园石椅坐下，露妈本想开门带叶戠进席家的，却被她摇头拒绝。

    不是她不想进，而是怕踏进去了，席晋杬得知会生气。

    露妈握着她的手，抚摸着她手掌心的老茧，没有了小时候白嫩的小胖手，默叹了声。

    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着圈儿。

    叶戠见她又要抹眼泪，急忙跟她说起话来，转移话题。

    “这些年，露妈过的怎么样？我记得离开的那会，露妈有了小孙子了，现在也应该活蹦乱跳，会调皮捣蛋了吧？”

    “是啊，臭小子是个小人精，心眼多着呢，一点儿都不乖巧，根本与你小时候没法相比……”

    好不容易扬起的笑意，说着还是扯了回来。

    露妈牵着她的手，打量着她脸色微显苍白，比以前瘦了许多，这掌心握着都是骨头，端着仔细，还能瞧见上面的经脉与伤疤。

    可把她疼惜的，又多愁善感起来。

    “都是先生狠心，你那时候才十几岁，就把你送出了国，这些年你孤苦伶仃在美国，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真情流露，不似作假的样子。

    叶戠若是以前还存在质疑，现在却确确实实被露妈话中对她的怜惜与担忧所感动了。

    从美国回到帝都开始，从没有人问她，你在美国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有没有人伤害你。

    也没有人关心你，孤身一人在美国，害不害怕？

    然而，这些关心话，却出自了她以为只有雇主关系的露妈身上。

    这让她突然生出对露妈的愧疚。

    眼眶冒出的湿意很快，她任由眼泪滴落下来，似乎感觉到了被人关心，真的很好。

    “这些年，露妈都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这么多年下来，还以为你要等露妈一脚踏进棺材内，才肯回来，你也是个狠心的啊……”

    露妈说到这低头抹起了眼泪。

    叶戠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低头沉默。

    不是她不想回来，在美国一年又一年，她每一天都想着能坐着飞机，回到帝都。

    可不知道席晋杬用了什么方法，她一用身份证购买机票，似乎得了谁的命令，售卖员根本不愿买给她。

    若不是因为救了唐政卓，她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帝都，一辈子都待在国外。

    但这些事，她不能跟露妈说，如果露妈真的在意她，那么就更不能说了。

    露妈抹掉模糊了双眼的泪花，举头看着落寞低着头的叶戠。

    心里又是一阵怜惜，即使不是她亲生的。

    但几年来朝夕相处，至少是领居都能培养出一些情意来。

    更何况，是她亲手带着养大的。

    “小叶子，露妈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都怪露妈，若不是露妈的媳妇生了孩子，需要照顾，当时那场景，我至少能拦着不然你出国去。”

    “跟露妈没关系的。”叶戠苦笑，当时那情况，她完全处于茫然的状态，他根本连给她连反应的空间都没有，直接就将她送出了国。

    不给解释，也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将她判为死刑。

    “他一当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如果当时露妈为了我说话，可能他也会牵怒你。”

    毕竟，他对那个女人的在乎，那一巴掌，就已经给了最好的证明。

    她垂下眸，讥笑的扯了扯嘴角。

    眼中光线一闪，叶戠抬起头看向露妈，故作不在意的问，“这些年我走后，家……席家有别人住进去吗？”

    其实她想问，有没有女人住进去，但最后还是改了口，怕露妈想多。

    “没有，你一走，先生也变的很少回来，整个席家都空落落，挺冷清的。”

    露妈的话让叶戠的心猛然间提起又松开，这种滋味，一落下去，却又徒然生出很多疑惑。

    如果那个女人没有住进席家，为什么席晋杬不让她回去？为什么不让她住进去？

    至少白纸黑字上，她还是席家的养女不是？

    难道，就因为在席家时，她将他的女人推下楼，就不愿让她踏进去？

    答案显然在露妈嘴里，得不到答案。

    毕竟，连露妈也不知道。

    “孩子，搬回来住吧。”她渴望的目光落在叶戠眼中，轻声微叹，“你也别怪先生，小时候他那么疼你，你一摔倒一受伤，他紧张的不得了，先生是个闷性子，什么话都爱闷在心里头，可这心头是在乎你的，不然你一离开，他也不会很少回来。”

    “露妈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扔你出国的时候，我这心里也埋怨了先生一阵子，可当他让我仔仔细细打扫你的房间，别打乱你摆放东西的位置，露妈想着，这先生，还是很在乎你这个妹妹的。”

    妹妹？

    可是她要的不是妹妹这种关系，她要的……

    叶戠轻咬着下唇，低头缄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