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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嬗没将自家娘亲的遗物输出去,反而还赢回了一块上好的挂穗。
东西虽是个宝贝,但她却把长公主给得罪了,如此算下来不如不要这坠子……
可金口玉言已开,她便是想还也还不了,只得怀揣着这烫手山芋一般的挂穗,回了叶府。
甫一回府,便冲进房中,将挂穗压在妆奁底下,才稍稍安心。
夜里上床安寝时,越想越是不安……
长公主本就对她有成见,今日之后,她必然已变成长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开罪了金枝玉叶,叶秋嬗怎能不怕,那夜她整夜辗转反侧,第二日起床便顶着一双乌青的眼,好似被人打了两拳一般……
冯妈妈自是十分心疼,又是关切又是唠叨,正给她梳妆打扮之时,叶芳竟行色匆匆地赶到她们院子来。
“嬗儿,你昨日在宫里赢了一块白玉剑穗回来?”他剑眉紧皱,一脸焦急。
“是的,爹……”叶秋嬗愣愣答道。
“快将它拿出来,这剑穗乃先皇御赐之物!谢丞相与谢公子已上门讨要来了!”
叶秋嬗惊坐而起,赶忙翻出妆奁底下的剑穗,交了上去。
叶芳取了剑穗便匆匆离开,独留叶秋嬗还心有余悸未回过神来……
她原以为这剑穗只是曜佩心爱之物,没想到竟是先皇御赐。
以前是听闻过先皇曾赐一七宝纹鲤匕给谢家,难道此剑穗便是匕首上的配饰?
怪道长公主那般自负,还说此物乃稀世珍品,没几人见过。却原来如此贵不可言……
叶秋嬗提心吊胆,以为自己冒犯了天尊,谢家父子却只是讨回了剑穗,还留下三箱珠宝,便又悄声无息离开。
她并未等到预料之中的怪罪,如此忐忑不安地过了半来月,竟出奇地风平浪静,时间一久她便也将此事淡忘了……
夏去秋来,转眼立秋已至,雨水越发地频繁,雨过之后徒留一地的热闹又落寞。
叶秋嬗生在这个季节,再过两个月的中秋前一日她便要受及笄之礼,成为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了。
这几月内,何氏真担起了管家之责,将府中大小事务管得井井有条,奴仆更是对她服服帖帖,叶府以前那点乌烟瘴气总算散了去,叶芳乐得清闲,连带对何氏的态度都好了几分。
只是何氏却并不领情,全府上下能让她和颜悦色的只有叶秋嬗,连对叶卓尔也只是以严师之尊处之。
叶芳又一心仕途,并不大在意,夫妻俩的关系好比数九寒冰,叶秋嬗在旁看着干着急却无能为力……
如此心不齐的一家子竟也平安无事地过着日子。
没过多久便传来消息,今科殿试的前三甲名目已出,殿元乃叶秋嬗外祖赵家的嫡长子赵京娄,便是上次同游洞庭会些拳脚功夫的那个少年。叶秋嬗都没想到他竟是个才高八斗的栋梁之才,听到这消息时好不惊讶。
而后的榜眼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叫做稽央,传闻其文采卓越,十分受圣上看重。
素来探花皆有美名,文采虽及不上前头两人,但必定是一表人才。叶秋嬗的爹叶芳当年便是因外貌俊朗而被坊间戏称为‘叶探花’,今年这探花郎竟也传出‘小叶探花’的名声。
叶秋嬗闻此自然好奇,忙打听探花落在谁家,答案却叫她险些笑掉大牙。
原来今科探花便是那与她有渊源过节的谢家二郎谢芝,料想这人生性桀骜不羁又恃才放旷,现下被钦点为探花,还需得顶着他人的名号闻名于世,定然已被气得七窍生烟了罢。
叶秋嬗这般幸灾乐祸着,竟没想到自己两日之后便碰到了那宿命冤家,当时叫她心虚得难以从容。
这日是叶卓尔休沐的日子,近来他被嫡母和嫡姐严加督促,课业上有显着的进步,平日里安分守己也不像以前那般闹腾了,叶秋嬗见了好不欣慰。因此今日才会破例带他出府游玩。
叶卓尔一直苦恼与胞姐叶祎盈关系的疏离,让她看了出来。陪着叶卓尔去锦澜阁给叶祎盈挑了一件首饰,方才见他展露笑颜。
两人缓步走在闹市之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上回叶卓尔与孟玄仪闹事的那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