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临其境往往不如隔岸观火。
走进越州城,并没有在山上看到的那么美好。
州城如同美女,有的适合远观,有的适合近瞧,有的适合白天,有的适合晚上。
我们依旧入住青楼,却不是最好的青楼。
越州城最繁华的地方在东南隅,那边晚上灯火最明亮。我们住在中偏西隅,只能算得上次繁华的地方。
青楼对面是家酒肆。有钱的人喝花酒,钱不够的人喝干酒,没钱的人喝街边酒。青楼酒肆各取所需,看似相冲却也井水不犯河水。
两家的生意都还不错,人声同样鼎沸。只不过在酒肆吆喝的都是男人,而在青楼喧闹的是女人。
“来嘛公子,再来一杯嘛。”姑娘们簇拥在我身旁,不停地给我灌酒。
喝花酒的人不一定都是有钱人,我就是一个。
“不急不急,哈哈,香一个先。”我趁姑娘们灌酒之际,握住一只酥手顺势把人拉过来,沾满油汁的嘴在她脸上狠狠地吸上一口。
“唔,真香。”我心满意足地说道。
“讨厌,”被亲过的姑娘娇嗔地说道,“来喝酒嘛。”
“咦,怎么有个和尚在喝酒。”我瞟了一眼窗外说道。
一花正在酒肆大口喝着酒吃着肉,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人怎么看他。酒肆里的人早已经习以为常,因为他是这里的常客,有一批呼之即来的酒友。
“那个老酒鬼啊,经常来这里喝的。”一个姑娘说道。
“还老色了,老变态。”另一姑娘说道。
“哦,莫非他还逛青楼不成?”我假装很诧异。
“岂止是逛,简直把这里当成家了。”姑娘们说道。
“连颤颤巍巍的老和尚都被迷惑得晕头转向,让我看看你们藏了什么秘密,哈哈…”我淫贱地笑着,张开双手朝姑娘们的胸口探去。
“哎呀,原来你也很色。”姑娘们雀儿似的躲开我的手说道。
喝酒吃肉逛青楼还不至于让一花的名号流传地这么广,毕竟天下之大什么鸟都有,这样的和尚抓出一大把来也不难。
一花的韵事很多,口口相传,有几分真实不去管它,听着有趣便是。
我比较喜欢的是抢亲的故事。
据说一花看中城中一位陈姓姑娘,为之茶饭不思,甚至有还俗的打算。尽管这位陈姑娘已经和杨家镖局的公子有了媒妁之约,一花还是放不下,于是便在二人成亲当天人多事杂,把新娘子给抢了。
杨家好歹是开镖局的,新娘子被抢,脸上挂不住,以后生意也不好做。全家出动,满城搜查,终于在城郊将二人截获。
杨公子要把人带走,一花自然不让,打斗在所难免。杨公子失手将陈姑娘一剑刺死,一花大怒,一气之下把杨家一行人悉数杀尽,带着陈姑娘的尸首走了。
杨家人找不到一花,便上辰山寺要人。
此时一木已经在方丈的位子上坐热,以“老衲亦未知”为由把杨家人赶出辰山寺。
不久,在一次押镖途中,镖与杨镖头的头起飞,杨家就此直落千丈,只剩下老弱妇孺。
杨家没人再提此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一花照常在闹市大吃大喝,甚至开始逛起青楼来。
有人说是一花把杨家人赶尽杀绝的,也有人说陈姑娘和一花是真心的,甚至还有人说一花其实是无辜的,一切都是一木假扮一花干的。
故事流传开来,便会有很多说法,事实却只有当事人知道。
“我们出发吧。”李无中再一次幽灵般出现在我床边。
我极不情愿地从睡梦中醒过来,放开怀中熟睡的姑娘,柔软的胴体现在有些僵硬,我知道这是李无中的一贯把戏。
月明星稀,几片乌云漂浮其间,天气开始好转,明天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临街小楼,与我们住的青楼只有一街之隔。
“我先上去,你看情况。”李无中说道。
说完,李无中越身而上,轻轻拨开窗门,翻身进去。
半天没有动静,我正要以为我们扑了个空,一个黑影突然从窗户上方飘落出来,在窗门轻蹬一脚便越过我身后的屋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