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梁九功合了合手,睨着徒弟,挖苦道,“不舒坦?几时变得好心肠了?这可是主子吩咐的,我们做奴才的能有啥法子。√”
魏珠歪了歪头,苦笑一下,解释道:“我也知师傅您是想了法子的,我没其他意思。就是看她……不大好,毕竟也一起当过差。”
面色顺了顺,梁九功叹道:“哎……要怪就怪那丫头……命生得不好。”
魏珠微微点点头,瞬即,面露难色,从袖口扯出那抹乌青,斜睨梁九功,怯怯道:“师傅,我一时好心,她要我给主子的……我收下了。该怎么办?”
梁九功垂眸睨了一眼,又狠狠剜了眼魏珠,道:“好人不易当啊,既是你自己接下的烫手山芋,不怕挨板子丢了小命,就去给主子。想活得长点,就找个时候给退回去。”说罢,转身便走,刚迈步子,面容即刻僵住,但见成嫔的侍婢小柳,距自己不过尺余。
小柳尴尬笑笑,赶紧福了福。梁九功扭头瞪了眼魏珠,摇摇头,便走了去。
“此话当真?”成嫔亮着眸子,露出一丝得意笑容。小柳微笑着点点头。
成嫔垂眸沉思,抚了抚手掌的纱布,吩咐道:“去,差人寻那丫头,找到人,来禀我。”小柳嘟着嘴,面露些许难色,原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主子,让她开开颜,不料又给自己惹了祸。
“快去……”成嫔催道,旋即又笑着说,“我倒想看看那丫头……落魄的样子。”
紧捂袖口,眼见寝帐不过十余丈,芝兰赶得更碎更急了。
“咳咳……”小柳怯怯地一声佯咳。
愣地止步,心头一紧,芝兰恭顺地跪下行礼,本望成嫔只是碰巧路过,却不想她定定地住步面前。
“唷……之前在裕亲王府倒未瞧出来……”成嫔端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挑衅道,“以前听家里的奶娘说,哪家的小妮子脸皮厚过城墙,我还不信。而今,见了你,倒真是开了眼了。”
胸际一阵堵闷,成嫔此番是故意找茬,不愿纠缠,芝兰镇了镇气,低头不语。
眼见跪地的奴才面色分毫未改,成嫔仰了仰脖颈,复又阴了阴眸子,俯身轻语:“昨夜……我跟皇上说,想留在主帐亲自为他熏茶添香……龙心大悦,却不料害你丢了差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心里真过意不去。畅春园不过是处荒废的院子,哪里是人待的地方,改日,我向皇上求个情,给你个好差事,去漠河吧,那儿好。”
合手不由紧了紧,芝兰面不改色,心下只愿早些脱身,点头叩谢道:“奴才谢娘娘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