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雪马悲鸣一声,男人利落跃下马。
他脱下了披风,一旁副将沈恩为他接过。
“将军,你总算来了。”沈恩声音里有按捺不住的小激动和强烈的敬意。
沈恩是当年沈赐的儿子,当年他父亲与裴之鸣自刎而去,而如今沈赐的儿子又跟了裴屿,在他身旁当了副将,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裴屿冷沉嗯声,“贺南行的队伍到了哪里了?”
“汶歧至悠州的官道上,应该也快了,这过了那么多年,他还是不死心,这次前来恐怕是为了洗刷当年耻辱。”
裴屿闻声,入了屋子内,沈恩更随其后,又道:“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当年大将军可是破了他完胜将军的名号,如今这完胜到常胜将军,不好受也是应该的。”
“你话太多了。”裴屿的声音一向冷,但这一次沈恩感受到了一丝刺骨的寒,瞬间噤声。
裴屿拿过一卷公文,屋子内阴暗,沈恩贴心的为他点了一盏灯。
火光下照亮了他深黑瞳仁,微微聚拢,脑海中又回想起了那一双眼睛,虽满脸浓浆,但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熟悉到令他心悸的感觉,就好像……她一样。
但当年……
她死了。
死在了狼群堆里。
是他,用匕首杀了一头又一头的狼,双手沾满鲜血,从兽口夺食,才救了她已经半残的身体,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体温了。
犹记得那日,血水浸透了雪子,而他杀红了眼。
她已经不在了……
闭目。
声音沙哑,“冬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