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白处理完李秘书后,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扣,却没打算就这么上车。
他点起一个烟慢慢吸着,狭长的眸子凝着车窗透出的那道身影。
半晌,他捏了捏额角,皮鞋碾灭了烟头。
文希,你最好是真的失忆。
你最好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他会亲自送文希去清洗记忆,他不是喜欢玩失忆吗?
他当然乐意满足他。
他正打算抬脚朝车的方向走过去,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
是个他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秦暮白接通电话后,对面传来女人礼貌的问询,“您好,请问是文先生的家属吗?”
“嗯。”秦暮白大概猜到是谁打来的了。
文希的联系人写的是他的手机号。
“是这样的……”护士转达医生的话,“文先生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怀疑是胃癌,医生建议您带他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医生看秦暮白那个德行就不敢告诉他文希的病情,老婆还活着呢,就牵着小三的手登堂入室,这要是真让他知道患者活不了多久,他还不得更嚣张。
他让护士盯着文希,只要他醒过来就马上带他去做检查。
可没成想,那个所谓的丈夫更快一步,直接就把人带走了,他连个影都没抓到。
他不得已才让护士联系秦暮白,转达文希的具体情况。
“什么胃癌?”秦暮白拧着眉,嗓音沉了些,“我带他检查过了,就是普通的胃出血。”M.XζéwéN.℃ōΜ
“先生,文先生的脖侧已经出现了肿块,不像是简单的胃出血。”护士听秦暮白的态度有些着急,“出现这种情况五成是晚期……”
“晚期的话,那还有什么治疗的必要吗?”秦暮白顺着他的话,轻描淡写补了一句,“那就更不需要检查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按了按眉心。
文希会死?
秦暮白嗤笑,那小东西可命硬着呢。
以前没少装病吓他,这次保不准又是在玩什么小把戏,像是以前早就和医生串通好了。
上次去医院不是检查了吗,就是个普通的胃出血。
那个医生处处替文希说话,没准有什么猫腻。
秦暮白上车后也没打算和文希解释,把闷呼呼生气的小团子抱着跨坐在腿上。
说到底文希就是他消遣的乐子,谁会去在意一个乐子的情绪。
文希也憋着口气不出声。
司机都能明白文希的小情绪,在他眼里他和秦暮白是夫夫,但是却突然跳出来个男人和秦暮白关系亲密,亲呢地叫自己的丈夫哥哥。
秦暮白甚至还为他装修了那么漂亮的小房子。
难道不是秦暮白该向他解释吗?
他虽然没有记忆,但也不是傻子,秦暮白这是在给他头上种草。
文希不愿意理他,秦暮白也不在意,他轻轻抬起文希的下巴,文希就伸手去推搡他,秦暮白干脆抓了他的手,揽着他的腰,下巴抵在文希的脖间。
一股子浅淡带着柑橘的气息萦绕在鼻尖,秦暮白舒坦地眯了眯眼,摩挲了下文希的脸颊。
他忽然想起了医生的话,胃癌两个字猝不及防地冲进他的脑海,他一把扯开文希的衣服,露出半个圆润的肩膀。
几个褐色的烟疤烙在上面,添了几分狰狞。
秦暮白拨开文希长了的发丝,覆着薄茧的手指在他脖侧摸来摸去。
文希被弄得痒痒,跨坐他腿上几乎坐不稳,“不要碰……痒……”
秦暮白没摸出个什么肿块,稍微放下了心,语气也轻松了不少,“不是不跟我说话吗?”
文希气鼓鼓地瞪着他,“还不是因为你绿我。”
几天前文希也是经常这样瞪着他,可那眼底是卷成黑雾的怨毒,就好像是索命的厉鬼。
但如今坐在他腿上的文希眸子清亮,
秦暮白心口舒坦,憋了很久的郁气得到了舒缓。
就算是装的,他要是能装一辈子,他也愿意跟他玩下去。
“行了,不气了。”秦暮白刮了下文希的鼻子,眉眼含笑宠溺,“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他到底也没跟文希解释他和白帆的事。
只是想着找个别的事糊弄过去。
“可是……”文希脑子再不清楚,也意识到男人对他的敷衍,他还想再说什么,“那个小房子……”
“希希乖。”秦暮白看似缱绻地亲了下他的脸颊,“刚出院累不累?睡一会儿就到地方了。”
文希心沉到了谷底,摇头道:“我……”
“嗯?”男人微微低头,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表情一如既往的柔和。
文希的脊骨猛然蹿上寒意,小动物的雷达动了动,他慢慢抿唇,没有再吭声。
车子驶进了一家私人医院,清净得很。
文希跟在秦暮白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现在听到点风吹草动都能马上缩进窝里,本来就没有记忆,脑子里一晃都是水,还有莫名的惧怕人群,导致他眼神不自觉地又畏缩起来。
秦暮白以为他的文希回来了,但是哪有这样简单的事,所有的辱骂和伤害都在灵魂上,如跗骨之俎缠绕着文希,哪怕没了记忆,他再也不会是那个明亮的少年了。
文希所有的骄纵都是被父母和秦暮白养出来的,小王子被泡在蜜罐子里,自然有矜傲的资本。
但他没有了可以作为后盾的爱人和家人,失去了所有的荣耀,还凭什么骄傲呢。
“给他检查一下脑子,好像是失忆了,再做个详细地检查,尤其是胃部。”秦暮白指着迷迷糊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文希,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再看看他还能不能生。”
早就等着的医生恭敬道:“检查的项目有点多,这可能得多花些时间。”
司机一直跟着秦暮白的行程,小声提醒道:“您一会还有个重要的会议。”
秦暮白抓着文希的手把玩,闻言皱了下眉头,他看了眼文希的侧脸,垂下的睫毛勾成个精致的弧度,鼻子眼睛都纯得恰好。
让他把文希扔在这,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他哪能放心。
“算了,体检下次再说。”秦暮白没有犹豫,“今天先给他看看脑子和身体适不适合受孕。”
文希下面被秦暮白搞得乱七八糟,伤口还没好,被男人轻柔地按在小床上,温和又不容置疑地褪下裤子。
“这是为了你好。”秦暮白看他实在委屈又怕得厉害,“你不是想要孩子吗?不检查检查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