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落座,而是站在望月熏桌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堆叠着手里的热量炸弹,雪之下雪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一直没机会问,频繁积累和抽取脂肪,身体吃得消吗?”
“无妨,[学者]并非如此不便之物。”
“……嗯。”
于是屋中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你和前天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最终,望月熏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抬起头,迎上那双直视他的眼睛。
“就好像……唔……”
“不太好总结,对吧。”
后者笑了笑。
“当然,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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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蹲踞在窗前,窗外是皎洁的月色。
祂舔了舔自己的毛发,回过头,雪之下雪乃坐在祂身后,晦暗的星光照在她白嫩的脸上,给睡裙涂上一层朦胧的油彩。
“你早就知道吗,喵珐?”
“如果你说阿熏的事情,那么我也是刚知道。”
喵珐甩了甩尾巴。
“如果你说异常从业者混乱的婚姻关系,那么这种常识我自然早就知道。”
“可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你,对吗,雪乃?”
转过身,用鼻尖蹭蹭少女的额头,喵珐如此回答。
“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为什——”
“我是[芭丝特],家庭与生育之神,雪乃,我不是一只无所事事的家猫。”
优雅的神明跃下窗台,趴在睡裙下伸出的大腿上,磨蹭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自己盘了起来。
“阿熏的行为毫无疑问符合我的神职,而雪乃,你在得到消息之后会怎样反应,也全在预料之中。”
“所以,隐瞒也是阻碍的一种吗。”
“就是这样。”
相顾无言。
“那么,你是怎么决定的?”黑猫问。
“做你最不希望我做的事情,当然是阻止他。”
这回答斩钉截铁,似乎少女已经充分考虑了所有她需要考虑的东西。
“他的做法是不正确的,我仍旧如此认为。情感并非能够分享之物,哪怕理由多么正当,也终究掩盖不了本质。”
“果真如此,没半点私心?”
“没有,这都是为他和霞之丘学姐考虑,为何一定要有私心?”
“嚯嚯嚯……”
胡子翘了起来。
“明明和诗羽才见面几次,就已经那么为她考虑了吗?”
“这是[正确],与其他无关,我也没法忍受侍奉部里存在这样混乱的事情。”
攥紧拳头,少女的回答冷漠而精准。
“实话呢?”
“如果放任他成功,我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猛然低下头,雪之下雪乃颤抖着说道。
“如果这种关系能够被允许,我的心情……
我的心情,到底算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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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旧坚持你的做法不能被认同,但这并非我能够强行干涉的事情。”
拉开凳子,雪之下雪乃坐在她的座位上。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至少不再激动,而能够更加冷漠地看待问题。
“那么,你打算阻止我?”
“当然,因为你不正确。”
“很棒的理由。”
叠上最后一块吐司,望月熏用菜刀斜着将三明治切成两块,满意地看了看内部层次分明的熏肉、奶油与脂肪。
“听说过吗,雪之下同学,知识就是力量,法国就是熏肉。”
“你在说什么鬼话。”
“FrancisBacon(弗朗西斯·培根)和Franceisbacon发音实在太像,就是这么简单的谐音,但如果你不亲自看到写在纸上的文字,那么误解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
将一半三明治推到少女面前,培根澎湃的熏肉香气冲击着鼻腔。
“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想看什么也一定要看,如果说有方法能够避免弗朗西斯爵士乳法,那么大概这是最直接的思路了。”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
“我和你不同,既然已经做出选择,畏首畏尾反而更容易功亏一篑。那么接下来,你的想法是?”
“我会看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