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只因身体的疼痛哭,那未免太过矫情。
也许,只是因为女孩以毫无经验的身体承受了这些粗俗后,没来由的惶恐,为自己情窦初开的,再不复返的纯洁祭奠。
从这一刻开始,由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
再不会有那种,拿眼神恋爱,连拉手都小心翼翼的青葱朦胧。
那一天,她觉得自己也很想哭,可她仿佛没有去哭的资格。
许东没有承诺她美好的爱情和以后,她无法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面前娇弱的哭泣讨宠。
更或者,许东不过把她当做一件玩
物,或者,拿钱买来的什么货物。
而一件玩
物或者一件货物,又凭什么掉下女人的眼泪。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仿佛是对没哭出来的第一次的加倍补偿。
多么可耻的第一次。
许东很快又把电话打来,嗡鸣的铃声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厌恶而又恐惧。
咬牙,关了机。
抬手扶了一下额头,借着这个机会,悄悄擦掉眼泪。
把眼泪擦完,看到了舞池中疯狂扭动的红男绿女。
忽然有些羡慕。
她从未曾过这样放肆堕
落。即便躺在许东身下时,犹是自哀自怜。
倘若真的放肆堕
落,又有何妨。她何苦要做一个对自己苦苦相逼的卫道士?
不是处
女又能怎样?放肆的宣泄自己情绪,又能怎样?
把桌上剩下的两瓶啤酒倒入杯里,一杯接连一杯,迅速喝完。
喝完却又觉得不够——这些酒还不足以鼓足她的勇气,让她豁出去宣泄放肆。
起了身,摇晃两步,走到旁边的桌子,指着一杯纯白色的伏特加,笑容晏晏的去看桌旁的男人:“借我一杯酒喝好吗?”
男人正在抽着烟,似乎是对瑜宁的突然出现有些惊讶,有些匆忙的掐了烟,同时迅速的点了点头:“可以可以。”
瑜宁又笑。因着酒醉,竟然笑出了几分潇洒与不羁。
抬手端了男人的酒杯。
酒很烈,喝到一半时,觉得胃里瞬间像被火焰灼过。
微微皱了下眉头,一饮而尽。
一瞬间,脸也开始发烧。
她抬头,又对着男人笑了一下。醉意中看不清男人的相貌。
看不清,也无意看清。抬了脚,摇摇晃晃的迈进舞池。
头有些晕,似乎天地都在旋转。
她搂了舞池中间的钢管,像身边所有疯狂的红男绿女一样,疯狂的摇摆着身躯。
漂亮的天花板在转,身边的人在转,她的心和身子一起在转。
转的疯狂而又迷乱。
一个肥胖的穿着花衬衣的男人悄悄靠近她的身旁,试探性的去搂她的腰身。
她对着花衬衣冷笑,心中充满了鄙视和厌恶。
可因为酒醉,面颊绯红,眉目妖娆,甚至连那充满鄙视和厌恶的冷笑,都有风情万种的意味。
花衬衣被这笑容迷惑了,嘴角一咧,手没停到腰上,而是向下滑了几寸,去摸她的大腿。
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抬了脚,想狠狠的踢在花衬衣身上。
不计后果,不管不顾。
脚刚抬起来,却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
她又笑,笑的有些恶毒。
脚落了,身子一歪,几乎落入花衬衣的怀里。
花衬衣匆忙的伸手去扶。手还没到,就被瑜宁吐了一头一脸。
花衬衣怔了一下,面色瞬间涨红,大步后退,拿肥白的手在衬衣上自上而下的拍打:“我草,你这*......”
瑜宁夸张的笑,笑的妖冶放肆,像电视里演的那些泼辣的风尘女子:“我是*,那你是什么?嫖客吗?你他妈的能摸我,我凭什么就不能吐你了?告诉你!我看见你就恶心!”
第一次这样骂人,畅快!管他明天怎么样,管他一会怎样,管他怎么收场!
花衬衣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跳,把袖子撸了,手一抬,做了个要对瑜宁动手的姿势。
可这姿势停留在了半空——被一个男人紧紧攥住。
男人脸上带着一抹微笑,眼里,却没有温度:“小女孩喝多了,大老爷们家的,别跟女孩动手。”
花衬衣看了男人一眼,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到他身后,个个黑着脸,一副立刻就能动手的模样。
花衬衣咽了口吐沫,顺便咽下去到了嗓子眼的脏话。
挣开了男人的手,咬牙切齿的嘀咕一句:“算老子倒霉。”
话说完,飞快的挤出人群,不见了身影。
看热闹的红男绿女又开始疯狂的摇摆。
男人拉了瑜宁的胳膊,拉的谨慎小心——不敢拉的太紧,但却结实有力。
瑜宁感受到了他的谨慎和小心,莫名,眼泪又掉下来了。
第一次,有人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