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在京中,这偌大的正院没有主子住,可就算是空下了。
又因长一辈的主子都不在府里,余下的正经主子尽是二小姐大小姐这样的小辈,是以,公中一切暂且是由大小姐和正院里的田妈妈管着。
而这两位,和哪一位打交道,都不是件容易之事。
夕娟重重一叹,想着大小姐那边还好,只是难在了那位反客为的堂小姐身上;可这田妈妈……
那可当真是王爷院子里的老人了,听说是从王妃刚嫁入王府时,就帮着协管正院的管事媳妇,极得王爷先王妃的信任重用。
到今也五十出头的年纪,虽不年轻,可仍是精明能干之年,王妃走后,正院多是由她打理,人也严肃清正些。
从前听别院的小丫鬟嚼过舌头,说是府里几家半主子,都曾想趁着正院空虚,安排几个人进去,愣是没有得逞,这正院就被田妈妈守得如铜墙铁壁一般。
若是被她知道二小姐这么胡闹,二小姐是主子挨两句教诲,自己可就倒了霉,非得安上
个纵容幼主,不堪大用的罪名才成!
可二小姐的话,又不敢不听,末了,想着二小姐是大小姐胞妹,遇上什么,只管像大小姐讨饶就是,一阖眼就进了正院。
还没进屋,就瞧见自己正正撞上了,大小姐来和田妈妈请教。
屋里却不是只有她们二人,还有那紫荆园的房姨娘不知什么时候,也舔着脸蹭了来,在大小姐对面的椅子上坐着听声。
可正屋主位以外的椅子上,真正坐在左首的,却是那位跟大小姐几乎形影不离的堂小姐!
夕娟将进了虎狼窝那话又想了一遭,随即,低眉顺眼的迈过门槛,先蹲着身子跟大小姐堂小姐,再来房姨娘田妈妈的请了安。
见有人进来,屋里的交谈戛然而止。
玄苒一早认出夕娟是玄嵋屋里的人,受过夕娟的礼后,就请她起来赐座,立时就有个正院里的小丫鬟,拿个马扎摆好。
就依命坐了,低眉顺眼听着,玄苒笑盈盈的开口问她二小姐:“阿嵋如何了?怎这两日没见你家二姑娘来粘着我?”
夕娟余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一眼堂小姐,看她安然自若的样子,心想有这么位贵客在,姐妹情深的,二小姐反倒时不时才像是府里的堂表小姐了……
又想虽不去粘着大小姐,二小姐可未曾闲过,跟转了性还是开了窍似得,把鹞歌院上下祸害了个遍。
只这话自然不能出口,就笑着回了那一切都好的话。
玄苒虽才十一岁,可正月里的生辰月份早,性子再如何娇怯腼腆,面对下人也还是有些沉稳模样。
便又问夕娟来意,“二姑娘叫你来,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