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氏乐呵道:“我们这些老婆子,就不学这时兴的花色样式了,真要穿戴出去,肯定被说成是老妖怪!” 大秦氏手里的鞋做到最后一步了,这是很关键的一步,就是把鞋面和鞋底缝一起,既要做到缝好的鞋样式美观,还要上脚舒适,鞋头不能压脚趾,鞋尾不能磨脚跟。 大秦氏把手里的针在头发上划拉几下,继续缝鞋。手上动作没停,嘴里的话也没停过。“三嫂子,那天在河边菜地里,我光顾着教训那些碎嘴媳妇,没来及给你道谢。” “我那儿媳妇心太善,嘴也不利,就知道生闷气。”大秦氏叹气。 “三嫂子,说句实话,我和他爹虽说心里着急,真没有逼过她,毕竟她也是我娘家侄女,我把她当亲闺女一样。长方这小子对她也是巴心巴肝的,看两孩子感情好,我心里也欢喜。就是这老天爷啊,总是不如人愿!”大秦氏无奈道。 “我和他爹合计过,等老二娶亲有孩子了,给老大过继一个。”大秦氏跟李氏说着这些掏心窝的话,也没把李氏当外人。 大秦氏说:“这事我也听过,所以等老二有孩子了再考虑!” 大秦氏坐近点,轻声道:“上月我娘家嫂子来了一趟,带来一大包中药,我那嫂子为这闺女也是操碎了心。她听人说有个几代专治女人病不孕症的老中医,大老远的去求药。按说这大夫脉都没把呢就开药,我也着实不信。我那嫂子说,那大夫只问了葵水是否正常是否疼痛,就开了一大包药,说是调理体寒利于坐胎的。” 大秦氏凑近李氏道:“那大夫还说了,这中药并不是天天吃,等葵水干净后,连续吃六天,然后两人再同房。这个月啊,我的心都是揪着的。”大秦氏双手合十,拜了拜,念叨着:“老天保佑!阿弥陀佛!” 大秦氏看桃三爷抗着一捆竹子走到篱笆墙了,坐直了身子,和李氏聊起菜地治虫的事情。 黄黄前腿后腿绷直噘着屁股朝桃三爷身后的长竹子吼叫,桃三爷把竹子扔在篱笆墙外,啪的一声,黄黄吓得四脚同时离地,蹦了起来。它蹦着退到李氏脚边,对着竹子继续吼叫。 三宝跑过来,抱起黄黄,安慰道:“黄黄别怕!那只是竹子!” 这些竹子颜色深绿,根部带着褐色,老嫩适中,正适合编背篓和竹筐。 剔薄的竹条被卷成圆环,泡到附近的水田里。这样竹条不会干燥断裂,随时捞出来都可以编了。 三宝和四宝蹲在桃三爷面前,兴致勃勃的看爷爷编背篓。 三宝和四宝退到篱笆墙内看着,又感觉不过瘾,就爬到旁边的歪脖子桃树上。桃三爷抬头看了一眼,摇摇头,埋头编起背篓来。 李氏也起身,“一家人要吃饭,天天都愁吃啥喝啥!咱庄稼人的日子啊,顿顿都那几样吃的,想吃个好的吧,还没有!” “有,去年萝卜种的多,泡了一大缸,你等着,我给你捞去。”李氏把鞋底放下,就往灶房里去。 “三嫂这也太多了!” 大秦氏接过来,道谢了,就回家去了。小秦氏难得串门子,大秦氏就没叫她,先回家做午饭了。 妞妞一直赖在小秦氏怀里,她不懂娘和婶婶们念叨的是什么,她只是乖乖的听着。可是听久了,她也有些烦躁。 妞妞朝着黄黄晃一晃脚,黄黄激动的呜呜叫,站起来摇尾巴。 妞妞再晃一晃脚,黄黄又开始摇尾巴。 三位钻研人士终于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匆匆作别,各找各娘! “哎哟,你们这是干啥,几个酸萝卜又不是啥好东西,你们还鸭蛋回来,太破费了。”李氏接过盆子,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