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过年的前奏了。 桃三爷也不客气,让王顺代买了一些要腌腊肉的井盐,又留王顺几个人在家吃了饭。一来二往两人熟络起来,王顺在桃三爷家吃饭的次数就多起来了,当然,王顺也会给桃三爷送上几盒茶叶几捆烟叶什么的,给孩子们带些糖果和点心。 郑屠子背着刀具如约而至,李氏热情的给郑屠子煮了大大的一碗手擀面,上面放着几片切的厚厚的腊肉,郑屠子乐呵呵的把面条吃完,抹完嘴就准备宰猪了。 郑屠子是深受桃家村人信赖的屠子,而且价钱公道,宰一头猪收费两百文,猪喉管和四个蹄子里的蹄筋归他所有,村民们都能接受。 肥猪晃晃悠悠的从猪圈溜达到院外的空地上,悠闲的拱起土来,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丝毫觉察。 正好这天学堂休假,大宝二宝也兴致勃勃的围观起来。这种血腥的场面,对于孩子们来说并无丝毫影响,他们心里想法很简单,就是宰年猪了,宰完有肉吃,宰完就要过年了。村里好多小孩子也跑来看热闹,冬月和腊月最有兴致的娱乐节目就是围观现场版宰猪了。 大圆簸箕里放着分好的前夹肉后腿肉还有五花肉和排骨,猪头和蹄子尾巴单独放一个桶,剩下的内脏放另一个桶。 “应该的,应该的。”郑屠子笑着接过钱,当面清点完毕,便坐着喝茶歇息。 “哈哈,三哥你太过奖了,我这也是靠熟能生巧混口饭吃!”郑屠子揭开茶碗盖子,浓浓的茶香扑面,黄绿的茶汤上飘着几朵白色的茉莉,“三哥,你也爱喝这种花毛峰?我也觉得这个茶好喝!” 郑屠子点头,他也是粗人一人。 桃三爷把郑屠子送出门,指了指方向,“你往东走,到那边问问人,我们村又不大,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去吧!”桃三爷说道。 桃三爷回到正房,李氏已经带着儿媳妇开始收拾猪肉了,李氏把大骨头单独挑出来又留了一块肥肉做午饭,再挑了些肥瘦相间的前夹肉灌香肠用,剩下的肉块又肥又大,李氏乐呵呵的把大片的肉块分成小块,刘氏和张氏拿出井盐仔细的在肉上涂抹。 腌肉缸就摆在正房饭厅后面,长富和长贵兄弟俩使劲把腌肉压紧,再盖上竹簸箕,又透气又遮灰,再等上十来天就算完成了。 一家人忙到午时,才把内脏收拾出来。这个时候炖骨头汤已经来不及了,李氏切了些猪肝,做了一盆肝腰合炒,又烧了一盆红烧肉,肉块又肥又厚,炖的油汪汪的,再炒了盆白菜,烧了个萝卜汤,摊了些混合面饼子。 李氏让儿媳妇端菜盛饭,自己叉着腰站在院门外,朝着村东方向高声喊着大宝的名字。 大宝细听,真是李氏的声音,赶紧带着二宝三宝四宝往家跑。几个宝这会儿又想到中午吃肉的事情了,恨不得插翅飞回去。 孩子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袄,风一般的穿过院门,李氏手里的枯树枝只碰到最后面的四宝,枯树枝脆弱的无法想象,挨身就扯断了,四宝无察觉的往饭厅跑。 大宝还算听话,赶紧把弟弟带到后院洗完手,再回到饭厅。 李氏分发完混合面饼子,说了声吃吧,孩子们就伸筷子夹肉了。今天是自家宰猪,李氏做的肉分量十足,大人也不用再顾着孩子,也敞开了肚皮吃。 饭后,李氏把雪白的猪板油切成小块,慢火熬着,直到一锅板油块儿全部融化成透明的猪油,板油块炸成金黄色的油渣儿,李氏用竹捞子把油渣儿捞出来,单独装盆里,滚烫的猪油舀到猪油罐子里自然冷却,就变成了雪白的化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