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泪眼婆娑看着张浩,道:“一更时分,我正在婆婆的房中,打问丈夫的去向,一直等到了快二更时分,才回的自己的房。” 孙母此时总算是缓过了点气,眉头蹙起,道:“是真的。” 众人一惊,明白过来,平时凶悍的王妍,真不是凶手。 张浩淡淡一笑,道:“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还原个事实真相。” 孙老太公上前,恭声道:“张公子,既然这凶手不是王氏,那到底是谁呢?” 孙老太公顺口答道:“三人!”随即转头看向人群,严厉道:“王屠、孙屠、郑屠,你们三人出来!” 张浩轻步走到王屠跟前,问道:“王屠,我来问你,一更时分你在做什么?” 众人轰然起笑,本来紧张的气氛一下放松下来。 孙屠摸了摸脑袋,一笑,道:“那倒不是,我当时正在与钱老汉喝酒,不信,钱老汉可以为我作证!” 张浩摸着下巴点点头,又轻移到郑屠跟前,问道:“郑屠,你当时在做什么?” 孙宝莲轻轻点头,道:“确实如此,六更天时分小女子早起,开门时遇见了郑屠,他正吆猪往回走呢。” 孙老太公听的老眼渐渐亮了起来,随后对张浩一拱手,道:“宝莲,你随老夫走,老夫问你几个问题。” 孙宝莲跟着孙老太公远去,张浩却是走到大柳树下一屁股坐了下来,闭上双眼,慢慢的等了起来。 “你说这张公子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啊,将我们晒在这里,他倒好,闭目养起神来。”一村民小声的嘀咕道。 此时众人都等的不耐烦起来,渐渐的开始小声交谈起来。他们的话语尽皆落在张浩的耳中,张浩嘴角翘的更高了。 张浩双眼慢慢张开,绽出两道神芒,直勾勾的看向郑屠,道:“你好像很关心孙姑娘,连孙姑娘的闺名宝莲都叫上了。而且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张浩意欲深长的道:“好奇?恐怕不止如此吧?” “什么意思?”张浩双眼闪着精芒,嗤笑一声,道:“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 “放肆!”正在这时,孙老太公走了回来,见郑屠如此,顿时厉声喝道。 孙老太公一双老眼看了看郑屠,又转头看向张浩,对张浩轻轻点点头。 郑屠眉头一皱,怒气哼哼的道:“不是都说了嘛,宝……孙姑娘当时早起开门,当然是在孙家门口遇上的。” 郑屠一噎,急道:“我愿意绕远路,难道这也有错?” 郑屠咽了口口水,吞吐道:“这……这我当时也没太注意,可能……可能是红色吧!” 郑屠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细汗,伸起衣袖擦了擦汗,犹豫道:“一头吧,哦,不,是两头,一黑一白。”郑屠有意无意的看向孙宝莲。 “哼!”张浩冷哼一声,又转头看向孙老太公,道:“老太公,请问孙宝莲刚才说她当时见郑屠时穿的什么衣服?” 众村民哗然,不可思议的看向孙宝莲,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 孙老太公此时不自觉的远离开孙宝莲,道:“一头,花色!” 郑屠和孙宝莲大惊,相互对视。 孙母浑身颤抖,道:“张公子,是不是你搞错了啊,宝莲怎么可能谋害自己的亲哥哥呢?” 孙宝莲惊慌失措,伸出两根手指上下点动,躲躲闪闪道:“我怎么……怎么会认识这把刀呢?” 孙宝莲“噔噔”的倒退几步,惊道:“你……你胡说!” 孙宝莲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花容失色道:“那日……那日根本没有鬼,是你们装神弄鬼!” 众乡民一听,顿时怒气横生,以手指着孙宝莲,破口大骂起来,场面一时又嘈杂起来。 张浩豁然转身看向郑屠,冷冷的道:“哼,证据,当然有,就是这把刀!” 有道是同行是仇家,王屠和孙屠本就与郑屠不对头,此时听的郑屠如此说,二人顿时急了。 孙屠也是破口大骂道:“你个郑屠,平时里便不为好,想必是与这孙宝莲荡妇有苟且之事,被孙作误打误撞撞见,才痛下杀手,杀害了孙作!”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孙老太公转头看向张浩,道:“张公子,这……这仅凭一把杀猪刀确实不能证明就是郑屠杀害的孙作啊!” 孙老太公端着手中的杀猪刀,上下打量,半晌,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恭声道:“张公子,恕老汉愚钝,看不出端倪,还请张公子解惑!” 半晌,孙老太公还是发现不了什么,不由尴尬的道:“老汉无能,这……” 孙老太公依言左右手来回握手柄,仔细观察起来,突然,白眉一挑,轻咦道:“咦,手柄上的纹路不同,这……” 众人听的大点其头,纷纷称是。 “对,就是郑屠,是郑屠杀死了孙作,他是凶手!” 铁证如山,被当场揭穿,郑屠一时之间双眼满是恐惧,脸皮抽搐起来,大叫道:“是……是孙宝莲下毒害死自己的哥哥的,我……我只是分尸,负责掩埋尸体而已。” 郑屠一听,浑身颤抖,四下张望,突然撒开腿,便往外跑去。 朱九一听,脚下生风,几步便赶上郑屠,一把将其抓住,往回一扔,怒道:“哼,好你个没人性的屠夫,事情败露了便要跑,有你朱爷爷在此,跑,你能跑的了吗?看俺不把你打成猪头。”说着,提拳便朝郑屠脸上打去。 张浩从后面赶上,一把揪起郑屠,厉声道:“好你个没人性的东西,竟将人如畜生一般分割了,当真是可恶。”说着,也是提拳一拳打在郑屠脸上。 张浩身形再次逼近,揪起郑屠,冷声道:“说,你们为何要杀害孙作,我想不只是让他撞见了你们苟且吧?” 张浩眉头一皱,将郑屠扔出,道:“没用的东西,胆子这么小,还敢杀人?” 孙宝莲凄惨的疯笑几声,道:“那日我与郑屠在房中商议图谋怎么得到哥哥的家产,并没有想过杀害哥哥,却没想到哥哥突然路过,我二人大惊,正不知该如何,我便去买了毒药回来,想先下手为强。没想到哥哥却大醉而归,误闯进我的房间,跌倒在了床上。我二人恶向胆边生,将毒药给哥哥强行灌了下去,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和姓张的说的一样了。” 张浩止住众人,轻轻摇摇头,苦笑道:“真是天意弄人,我想当日孙作只是路过你房间外,并没有听到你二人图谋说什么。” 张浩摇头道:“孙作妻子王氏乃十足的悍妇,常常对孙作拳打脚踢,那日孙作被王氏一巴掌抽在耳朵上,打的耳朵嗡鸣,在与孙明吃酒时,仍然嗡鸣作响,听不清东西,更何况当时你们在房中小声密谋了!” 孙老太公此时也是气的胡子抖动,怒道:“来人呢,将这对奸夫淫妇拉下去,按族规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