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罨古只喜上眉梢,乐颠颠地哼哼起小调:“漠北的寒风锥人骨,草原的英雄不怕寒……” 再生室内,倒置三棵岐木。 童子随耶律罨古只三过岐木之下。每过一次,稳婆祝词。 稳婆:再生之仪,使夷离堇一行是礼,以起其孝心。 稳婆:礼真情切,敢发之妙,非言语之所能及?善哉! 耶律罨古只第三次走过岐木。 耶律罨古只:阻午可汗之垂训也,母亲操劳岂敢忘? 老叟击打弓箭囊。 萨满扶起耶律罨古只,奉上襁褓祝贺。 稳婆执酒:稳婆以酒三弹,告慰天地。 耶律罨古只行罢再生大礼,坐在了青铜镜前。他虽有些得意忘形,可他鹰一样的眼睛仍在四处收索着。猛然间,他发现青铜镜里面有一个人的倒影与自己刚才的穿着打扮竟如出一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耶律罨古只眨了眨小眼睛仔细地辨认着。 当耶律罨古只看到镜子里再次出现的人影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长耶律辖底时,便毫不客气地追问他。 耶律辖底操着公鸭嗓子有些紧张,汗珠顺着双颊一点一点地流了下来。 尽管耶律辖底好话说了一箩筐,可耶律罨古只耷拉着眼皮,阴损着脸,就是不开晴。 “胖子,你生气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素日与我少有来往,今日何来这股子热乎劲儿”? “胖子,兄长我知道你的马上功夫了得,可你的性情愚鲁,遇事毛毛躁躁,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致命”! “胖子,别以为给你安上对翅膀你就是雄鹰,你充其量是个呆鸟,难上九天”! 耶律罨古只骂音未落,蒙面的塔里古、航斡、洼里、涅勒便如同天兵天将,一起杀了出来。霎时,夷离堇柴册——再生仪大帐内,乌烟瘴气。 “娘的,竟敢欺负到本夷离堇头上,难道不怕我日后一个个地宰了你们”? 刀光闪烁,几名蒙面人与力大无穷地耶律罨古只拼杀起来。 “看鞭”。 耶律罨古只用鞭子套住了塔里古的脖子。 耶律罨古只歪歪斜斜,晃晃悠悠,踉踉跄跄,打算逃命。 几名蒙面人终于将力大无穷的耶律罨古只按倒在地,耶律罨古只的手一软,软鞭落地。 “还想比划”?蒙面的塔里古用力踩压耶律罨古只的手。 蒙面的塔里古将耶律罨古只的头部按住。 “耶律辖底,你个挨千刀的秃瓢,不得好死呀”!罨古只挣扎着,骂着。 “快,快,给他点药粉尝尝”。 蒙面的塔里古打开黄麻布包,将药粉抖入耶律罨古只的嘴里。 “老二,你这是为何”?憨头傻脑的耶律罨古只一个劲儿地傻问。 “你的要求太过分啦,简直是癞蛤蟆梦想做王子”。 耶律辖底凑近了再生马,拉住了马辔,企图先斩后奏。 耶律罨古只边打边骂。 “兄弟,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呀?也好,交出兵符,咱言归于好”。 “撒泼是吧?胖子,你马上就要完蛋了,还不乖乖就范”! 不一会儿,耶律罨古只被几名彪形大汉紧紧地按倒在再生室冰冷的地面上。 蒙面的塔里古再次拿出黄麻布包,将药粉灌入耶律罨古只嘴里。 不一会儿,耶律罨古只就奄奄一息,一动不动了。 耶律罨古只见兵符被搜走,急得是满头大汗,但身子骨儿却是动弹不得,只好喃喃地说道:“我不该死,我不能死,快把兵符还给我”! 耶律辖底将夷离堇兵符握在手中,心中立马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他麻利地穿着耶律罨古只脱下的就职大红长袍,头戴珥貂帽子,脚踏过膝狍皮白靴,趁乱骑着雪白的蒙古马猛然窜出夷离堇柴册——再生仪大帐。 神速姑也着了急,小声嘟囔着。“这该死的罨古只,怎么还不来呀”? “点火”。 “我让你把柴坛的火点上”。耶律释鲁又说了一遍。 神速姑一挥手,两名小萨满举起火把点燃了柴坛。 耶律释鲁声嘶力竭地喊道:“夷-离-堇-再-生-啦-”! “恭喜夷离堇再生”! 契丹贵族一齐向耶律辖底行单腿跪拜礼! 耶律阿保机顿时惊讶不已,不由拉住了萧敌鲁的袖口。 萧敌鲁也不解地摇了摇头。 耶律阿保机把头又转向耶律释鲁。 “你急什么?这夜幕才刚刚开始,热闹戏还在后头呢”! 耶律阿保机惊诧地看到耶律释鲁的刀疤脸儿上写满了赞同和乐意。 耶律释鲁告诫耶律阿保机:“人只要在这世上活上一刻,就会生出许许多多是非来”! 柴坛,立时火光冲天! 契丹贵族众星捧月。“恭喜夷离堇再生,还请夷离堇大人日后多加照拂”! 耶律辖底毕恭毕敬地做着有请众人的手势。 耶律罨古只把手指放进口中,拼力地向喉咙里抠去。他不停地咳嗽,拼力地向外吐着口水。 航斡说道:“绑了他,千万不能放虎归山”。 蒙面的塔里古、航斡立即将耶律罨古只捆绑起来。 蒙面的塔里古摇了摇头。 蒙面的塔里古用手拍了拍捆绑耶律罨古只双腿的绳子。 蒙面的塔里古怪声怪气地说道:“胖子,你的武艺再高强,怕也抵不过这断肠散吧”?